北辰王府沒等來柳嫣然,倒是等來了沈潇晗。
他說:“想吃嫂嫂做的菜了,不請自來了。”
“清月腿傷剛好,不便下廚,就算你來,怕是也吃不上了。”沈訣正在澆花。
禾清月好幾日不方便動彈都是他來澆花,幾天下來反倒成了習慣了。
每朵花都養的極好,可見十分用心。
沈潇晗淺笑道:“能不能吃的上,這得問嫂嫂吧?”
沈訣解釋道:“因為皇後的事,她對你還有意見。真給你做了,怕是要下毒了。”
沈潇晗哂笑:“那看來今天這飯是吃不上了……”
他尴尬道:“這花養的不錯!”
沈訣沒理會,徑直走開把水壺放在石桌上,沈潇晗也跟了上去。
沈訣倚着石桌,輕描淡寫道:“有幾株是柳嫣然送過來的,清月很喜歡,所以很用心在養。你喜歡也不能送你。”
“當然。我也隻喜歡看,不喜歡養。”
沈訣點點頭。
“沒什麼事就回去吧。”他看向遠處正跟洛洛玩鬧的禾清月,說道:“有什麼事我會讓燭風告訴柳嫣然的。”
什麼意思……
沈潇晗的眼神驟然縮了一下,“你知道了?”
沈訣收回目光看向沈潇晗,緩緩道:“太明顯了,你這次找的人并不高明。”
先前他派燭風出去做任務,柳嫣然就忙搭上清月來府上問他,也不僞裝下話術,直接就問燭風去哪了。這樣的人,實在是不聰明。
沈潇晗也不藏着掖着了,他說:“确實。本來是想讓她直接接近你的,誰知道她先看上了燭風。”
“不過幸虧她先看上了燭風,否則連接近你的機會都沒有。”
看沈訣恨不得粘在人身上的眼神就知道,旁人接近他根本沒機會,若是女子更是沒可能。
沈訣歎氣,“不光燭風喜歡,清月也挺喜歡她的……”
“送你了。”
沈訣挑眉道:“這麼大方?”
“一個可有可無的奴仆罷了。”
再向遠處看過,禾清月已經走了。
沈訣抱臂,散漫的走近,目光中帶着一絲玩味,戲谑道:“太子之位呢?”
沈潇晗正視他的目光,眼中戾氣一閃,“這個憑本事來搶。”
兩人看似劍拔弩張,實則留有餘地。
沈潇晗完全可以拿禾清月來威脅沈訣,沈訣也完全可以拿皇後之事來脅迫沈潇晗。
但他們兩人都沒這麼做。
沈訣擦過沈潇晗的肩膀走過,不忍道:“那就各憑本事了。”
随即快速走開。
沈潇晗回頭看了一眼,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了。
“清月?”
明明看着往這邊走了,怎麼找不見人。
他又喊了一聲,也不見回應。
半晌,是洛洛叫了一聲暴露了禾清月的行蹤。
他回身,看向攀坐在桃花樹上的禾清月,柔聲道:“腿傷剛好,待會兒又摔了,快下來。”
他撐開手臂準備接下禾清月,但禾清月摸着洛洛,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她捏着一枝桃花,輕嗅着花香,随意說道:“我母家也有一棵桃樹,比這更高更大也更豔麗。”
沈訣猜透了她的心思,問道:“是想家了?”
禾清月點頭,低聲應下。
沈訣喊道:“那就回家!此時此刻,我陪你一起!”
禾清月展開笑顔,不管不顧的撐起雙臂往下跳,她知道下面的人一定會接住她。
穩穩的落到人懷裡,她一點也不意外。
她笑着,歡快的轉着圈,“回家喽!回家喽!”
看着人高興,沈訣跟在後面也高興的不得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他想:沈潇晗,你得到了那麼多東西,有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嗎?
我常怨上天不公,憑什麼我想要的東西都要靠搶!
可它終于眷顧了我一次,許我用二十幾年的寒冬換一縷暖陽。
冰雪消融了,我的春天來了。
這一次,沒有愁雲,是朗朗清月。
沈訣命下人快速準備了些禮物,帶着禾清月回了侍郎府。
“歡歡!”見着人來,侍郎夫人可是高興壞了,三兩步過去迎人。
“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禾清月抱着人晃,笑着回:“想你了~一刻也等不了。”
晃悠半天,聽到侍郎輕咳一聲,禾清月又撲過去撒嬌:“爹爹~也想你了。”
侍郎也高興的合不攏嘴。
四人擁過來擁過去,不知抱了多少遍,歡喜的都忘了坐下。
最後還是侍郎想着安排人坐下。
四人聚在一塊兒,聊了好長時間的天。不過也多是禾清月在說,在鬧,他們在聽着,笑着。
一直聊到傍晚,禾清月仍然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