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訣愣了一下,“我沒問。”
“一看就知道你要問什麼。”她得意洋洋道:“加錢啊加錢,我都揣摩到你的心思了,做替身做的實在是太合格了,你不加錢都說不過去。”
他又敲她額頭,“财迷。”十七撇了撇嘴,“又打我。”
沈訣輕按着她的額頭,思慮着說道:“你這麼喜歡錢,其實有别的辦法來錢更快。”
雖然她現在失憶了,但他們也可以重新開始。老天眷顧他,沒有讓旁人捷足先登,讓她成了别人的妻子。他們之間也沒有誤會,一切順遂坦蕩,完全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既如此,他要再娶她一次。
可十七一口回絕,“不需要。”
“你都沒聽我說,就說不需要。”
她指了指他的胸口,說道:“因為我已經看出你心裡在想什麼了。”雙手背後,轉身就走。在這兒跟他聊太久了,還有好多事沒忙完。
沈訣一伸胳膊又把人撈回來了。
十七抱怨,“沈公子雖然是大主顧,但也是個男子,你之前對我動手動腳的就算了,現在我把事情跟你講清楚了,是不是要注意一下我們之間的距離。”
沒動靜,她又道:“我清白要被你毀了,名聲盡失,我以後還怎麼嫁人。”
“我娶你。”
又來……
她勸道:“别太執着了沈公子。世間繁華依舊,你要學會往前看。你那麼喜歡她,怎麼會甘願娶一個替身回家呢?别把自己困住了。我想她若在世肯定也不希望你這樣……”
話說一半,這張一開一合喋喋不休的嘴就被堵住了。
“我娶你。”
十七大睜着眼,反應過來後猛地推開人,落荒而逃,沒跑兩步就聽到身後追過來的動靜,轉頭惡狠狠道:“不準跟!!”
人愣在原地不動。
她真是氣急了,一把把面紗扯了下來扔在了地上,又甩袖轉身大步離開。
沈訣怎會甘心讓一個生氣的人就這樣走了。他撿起地上的面紗,抖了抖上面的灰塵,又亦步亦趨的跟上去。
十七悶頭往前趕,沒注意又撞上了人,還沒來得及道歉就見人腳步紛亂的往後退。
是秋實,他看着身後人的眼色,裝作無意的阻着十七繼續往前走。人往左他往右,人往右他往左,人不動他也不動。
十七站定,“你再阻我一個試試。”
秋實立馬側開了身。
她又回頭,“你再跟一下試試。”
沈訣快走兩步到跟前。
“你到底有完沒完?”
忽略掉這沒意義的問題,他看着她的眼睛問:“你是在生氣還是在難過?”
十七攥緊雙拳,迅速說:“我有什麼可難過?”
回避問題即一語中的。
“為什麼扯面紗?”
“被狗咬了。”
“扯了就不像了是嗎?”
“你腦子有問題嗎,說的什麼胡話?”
“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聽不懂。”
一旁的秋實更聽不懂,這兩人在打啞謎嗎?他是不是應該離開這裡?
說幹就幹,他悄悄挪了半步,又挪了一步,瞥了兩人一眼,看準時機,邁大步,忽而聽到他的陛下說了一句,“我娶你,七七。”
“???”這話驚的秋實完全忘記要離開這裡。
曆來,皇帝的婚姻都有嚴格的制度,為鞏固朝政,充盈後宮都是“選”,即從世家大族,功臣之女中選良者入宮為妃,而不是普通人家的“娶”。
讓秋實震驚的并非是他們陛下對十七的不重視,而是在他眼裡,他們是完全平等的。他娶,她嫁,是雙方都有的權利,而不是他一開口,她就要感恩戴德的非嫁他不可。
他在乎她的選擇。
從一開始就是,他很在乎她的意願。他完全可以亮明身份強硬把人帶回去,可他沒有。全心全意盡心盡力的對人好,讓人親近他,再讓人依賴他,最後才是離不開他。
但十七身上有一股充沛的生命力,堅韌不屈,又圓滑世故,在客棧遊刃有餘,如魚得水。不論怎麼看,都能感覺出,現在的她過得也不錯。
真正離不開的……
或許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