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并不代表所有,也許你隻是還沒遇到合适的神明。”
華夏教堂内豎有這樣一張牌子,用于安慰那些轉職失敗的鎮民。
在教堂順利建成并完成首次集體禱告後,教堂内的神像便已具備自主賦予職業之能,不再需要巴倫時刻親力親為。
祂們慈愛照拂着這片信仰熱土,為衆多鎮民發掘他們潛在的優秀天賦,并助其展露于現實世界之中。
有羊亞人腳步輕快自觀音廟内走出,望向等候許久的朋友,笑容燦爛:“西蒙,我成功啦!”
他翻轉掌心,象征無量功德的金光柔和照亮兩人喜悅的面容,以及一張冷不丁湊近的機械章魚臉。
“哇——你是什麼東西啊!”兩隻亞人驚恐跌坐在地上。
“吼吼,不要害怕。我是負責為職業者登記信息的奧遜,兩位跟我來吧。”奧遜友善揮舞觸手,體貼将兩人卷起又放下,瞬間來到了前台。
經過諾斯親手修複,它又回歸了八條觸手模樣,并被安排至教堂處理文書和檔案工作。
“姓名?”
“肖,肖恩。”
“性别?”
“男。”
“種族?”
“……羊亞人。”肖恩摸了摸頭頂的羊角,内心略感無奈。
周圍還有其他人在同時進行登記,但這還遠遠沒有觸碰到奧遜的極限。
根據記錄,它最多能一次寫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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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又到了下班時間,奧遜簡單把桌面收拾整齊,并在巡邏一周後牢牢扣上了教堂大門。
由于新神觀世音菩薩的加入,如今華夏教會共有七座祠廟,占地面積再度暴漲,不敢想象未來它會成為怎樣一棟龐然大物。
而麥鎮也正處于變革中,街道兩側建築風格日趨統一,放眼望去有種規律齊整的秩序美感。
但這并不意味着古闆或單調,因為鎮民們早已自發利用不同植株裝點了道路。
姹紫嫣紅攀繞信仰路燈,五彩缤紛映照窗棂高牆,無名樹種向路心拱出弧形枝杈,隻待夏日降臨後的繁茂。
“哎喲,溫莎奶奶晚好呀,今天班裡孩子們沒惹麻煩吧?”
“大家快來瞧瞧看看!用最新的‘豐麥一号’烤出來的面包哦~”
名為“幸福”的病毒正肆虐于鄰居街坊,歡聲笑語是它最主要的臨床症狀,衆多感染者主訴喪失煩惱,沉醉于夢幻的桃源與理想鄉。
奧遜親切與來往鎮民打着招呼,直至抵達曾經的聖天母教堂——時至今日它已經成為巴倫的私人住所,當然諾斯與約書亞也在裡面留有房間。
它禮貌地卷曲觸手叩響那扇緊閉門扉:“主,約書亞,我是奧遜!”
大門應聲敞開,從縫隙内透出詭異又迷人的霓虹炫光,以極高頻率瘋狂閃爍着。
“這,這是什麼啊?”章魚邁入其中,然後徹底傻眼。
隻見大廳穹頂憑空高懸一顆巨大燈球,無數鏡片鑲嵌其上,将光束反複切割成細碎星光,斑駁投射旋轉流動的晶河。
“奧遜你來了。客觀給個評價,體驗如何?”諾斯走下高台,身形于錯亂的幻影中明滅,聲音飄忽不定。
“我突然覺得好想跳舞,怎麼回事啊主?”
“那就對了。”舊日神明戴上眼罩,冷靜地打了個響指。于是燈球加速旋轉,天地與思緒盡數在無盡狂歡中沉淪。
“最近我發現新來的亞人們似乎很難融入麥鎮,無論表面如何正常,那道微弱的隔閡卻始終揮之不散。”
“按桑德爾的話講,我們需要一場慶典,一場讓麥鎮再度團結一心的盛大慶典。”
“所以我創造了‘星光’。”諾斯擡手指向燈球,目光閃爍。
将信仰轉化為能源,激發燈球内的惰性氣體,進而放射出色彩各異的光芒——這是巴倫曾經迷糊間無意透漏的靈感。
不切實際的靈感終于變成現實,想必巴倫回來後同樣也會無比激動。
至于哪種激動?諾斯不好說,畢竟他本質隻是個機器,機器又能怎麼辦呢?
從外界傳來的轉輪摩擦聲讓奧遜回過神,轉身默默凝視駛過街道的女娲神像。祂依然高擎雙手,不過原本放置五彩石的地方空了出來。
其後還跟着神農、燧人、魁星、風伯……無一例外,祂們的手全部空空如也,仿佛缺少了某種關鍵部件。
約書亞正與林納德核對信息,面含歉意:“真是麻煩你,居然要在短時間内趕工觀世音菩薩像。”
對此林納德含蓄地擺擺手,羞澀撓頭道:“其實也不麻煩,不麻煩的,畢竟有那麼多機械朋友幫我做事。”
他将視線緩緩移向七座神像,語氣逐漸高昂:“隻需待會将‘星光’裝上,我就可以圓滿完成這套作品了!”
一想到自己的作品會被放在大庭廣衆之下接受衆人注視,林納德便控制不住心間激動泉湧。
狼同樣緊盯華夏衆神,心思卻飄向遠方,“老師,你最近還好嗎?”
透過神明,他隐約看到了那道火紅身影,輕輕摸過他的腦袋,并給他了一個溫暖擁抱。
教堂内奧遜用觸手卷起八顆燈球,再度跨過門檻來到街道上,周圍已有許多鎮民被動靜吸引,逐漸聚成一團。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諾斯同樣懷抱一顆燈球,率領隊伍朝鎮心廣場行進。
今夜難得無月無星,潮濕水汽彌漫,或許不久後就會下起小雨,卻無法妨礙麥鎮召開慶典。
在巴倫外出這段時間内,廣場中央悄無聲息升起一座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