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砸進一座城堡的花園裡,擊中大樹,發出巨響,蓋過城堡分娩室内女子發出的嚎叫。
窗簾從花園上方的窗戶縫隙中逃出,在雨中飄動。
“轟”,又是一道閃電落下,狂風中跳動的白色窗簾被照亮,以及窗簾後走動的人影。
“胎兒卡住了,有兩個!”
鮮血随着尖叫聲一同迸發窗簾,濺上窗簾,被雨水暈開。
“嘩啦”,窗子被一人從内推開,一隻手伸出窗外,窗簾瞬間糾纏上這隻手。那人正好揪住窗簾,将它扯進分娩室内,再砰的一下關上窗。
窗簾一進到室内就不再作亂,乖巧待在一片混亂的分娩室。
“不好,有血流出來!夫人暈過去了!”助産士的尖銳叫喊聲刺得窗簾又一哆嗦。
分娩室内一陣慌亂,窗外的雷雨不停。
“伯爵大人還沒趕回來嗎?”
“還沒有……”
一問一答兩道聲音響起。
分娩室的門從外被推開,撞在牆上,發出可憐的吱呀聲。
一人出現在門口,雙腿分立,一手撐門框,氣息不穩地說:“老爺、老爺他……”
“怎麼了?快說呀!”
“被鹿角戳死了!”
說完這句話後,遲遲沒有人應答,房間裡隻剩冷風穿行而過。
“夫人她又流血了,快把門關上!”又是一陣慌亂。明明室内有紅色液體溢出,可是透過潔白窗簾,卻隻能看見在暖黃色燭光下來回走動的助産士。
……
天空漸漸歸于平靜,拍打在窗上的雨滴變得柔緩,分娩室内先後傳來傳來兩聲嬰兒的啼哭。
風雨交加的夜晚,瑪麗和德洛麗絲誕生。
床上疲憊的産婦緩緩合上雙眼,她就是埃斯特。
助産士将兩個孩子身上的羊水和血迹用清水擦幹,包裹上溫暖潔淨的毯子。她為其中一個孩子帶上手镯,轉頭去拿另一隻,正準備給另一個孩子帶上,卻發現手上有镯子的那個嬰兒消失在眼前。
助産士面對空缺的嬰兒床,身上汗毛豎起,想起這座城堡曾經鬧鬼的傳聞。
旁邊另一張嬰兒床裡發出嬰兒的啼哭,四周燭光變換,暖黃色被幽靜的深藍色所替代,嬰兒臉上也變成另外一副相似的面容。
這裡是城堡遠處的一所森林裡,一間廢棄的小屋内。
嬰兒落在一隻銀面灰狼的背上。它正趴在小屋的地闆上休息,突然感到背上一沉,連忙站起來,抖落身上的東西。
本來應該落在地上的嬰兒,被一雙透明的手救起,漂浮在半空中,發出“咯咯”的輕快笑聲。
“嘶——”灰狼前肢彎曲,身子貼着木地闆,呲牙,呈防備姿勢。
那雙手把嬰兒抱到灰狼面前,拉下毯子的一角,露出圓乎乎的臉蛋。灰狼僵在那裡,表情凝固一瞬,随後裝作無事發生,繼續趴在地闆上休息。
大手把小嬰兒塞進灰狼懷裡,灰狼隻好又睜開眼睛看着懷裡安然睡去的小家夥。過了一會兒,屋子裡響起一陣翻書聲,大手把書本遞到灰狼面前。
灰狼念出書上的字:
“德洛麗絲……”
“瑪麗……”
于此同時,森林遠處的城堡主卧裡也響起這樣一個名字。
“就叫這孩子瑪麗吧。”埃斯特抱着懷裡的孩子,雙臂輕輕搖晃,她又問,“另一個孩子呢?怎麼沒看到?”
助産士低垂着頭,不敢回話。
埃斯特心裡有些不安:“怎麼都不說話?”
“另一個孩子,沒活下來……”幾個助産士不約而同地選擇隐去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