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風流一夜,我的母親卻因此失去了性命,善妒的皇後,殺害了她……”貝爾德繼續說,“所以你會嫌棄我嗎?嫌棄我的出身不光彩?”
最後一句有點耳熟,安娜自己好像也對誰說過。
她想起自己見到第一次見到桃樂絲的那個晚上,森林、山坡還有碩大的圓月。
盡管是皎潔的月光,都沒有桃樂絲那一頭金發更加亮眼。還有那枚被桃樂絲塞到安娜手中的,更加璀璨的金币。
安娜偷偷瞄了眼身旁不知道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的貝爾德。暗自覺得這威廉國王的血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要不然怎麼一個剛見面就送人金币,另一個和隻見了三次面的人刨析自己的内心。
桃樂絲那麼慷慨,生下她的皇後居然是個這樣的人嗎?
安娜對貝爾德說的話持保留意見。
“不過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個邪惡的國王,你願意加入我的團隊嗎?”
貝爾德終于仰起臉,看着愣神的安娜,問出,
“願意同我一起,揮劍斬下那個王位上的最高者嗎?”
說不動心是假的。
那樣子姣好的面容,甚至還精心打扮了一番。
臉上隐忍的表情,和扭曲的眉毛,配上這句‘叛逆’的話語。
安娜畢竟隻有十八歲,很容易就被一個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陌生的男子撥動心弦。
“為什麼一定是我呢?”
這一切都十分完美,使得安娜不得不想問這句話。
理所當然得太過虛假,像是蓄謀已久。
“阿嚏!”
幸好一陣清涼的夏日晚風吹來,喚醒安娜,使她打了個噴嚏。
“我考慮一下吧,等我辦完事回店裡問問瑪麗阿姨的意見在給你答複。”
安娜透露出自己還有事要辦的信息,希望能讓貝爾德放自己走。
“什麼事呢?或許我可以幫上忙。”貝爾德看起來很紳士。
“嗯……”安娜轉頭,看看四周的森林,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貝爾德接上安娜的話:“那既然安娜小姐不放心,或許我可以帶您找個安全的地方歇歇,再繼續聊這件事。”
安娜看貝爾德算是徹底纏上自己不放了,也不再起忽悠他走的心思。
安娜倒要看看,貝爾德到底是打得什麼注意。
“好啊,真好我也趕了一天路了,是該找個地方歇會兒了。”
安娜看着貝爾德,想着他一個吟遊詩人總不可能打得過自己一個‘大’女巫學徒,欣然答應。
“這邊請——”貝爾德右手一伸,引導着安娜走出森林,又問,“需要我幫你牽馬嗎?”
“不用……?”安娜突然發現什麼,“不對!”
嚼嚼嚼嚼,小馬的腦袋正擱在貝爾德的頭頂上,像享用新鮮牧草一樣,對貝爾德富有光澤的黑色卷發大吃特吃。
“别吃啊!”安娜踮腳,伸手抵在小馬軟軟的粉色鼻頭上,一把将它推開,然後用抱歉的眼神看向貝爾德。
貝爾德勉強地笑笑,嘴上很大度:“沒關系,現在是夏天,長發不太方便,正好有個留短發的機會。”
“哈哈,謝謝你不介意。”安娜松了一口氣。
貝爾德卻話鋒一轉:“就是有一點,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有問題。”
“什麼?”
“我抹了發蠟,小馬吃了發蠟會有事嗎?”
“啊?”這是安娜今晚情緒最失控的時刻。
她看向小馬,小馬嘴裡還露出兩撮泛着光亮的卷發,一看就知道發蠟沒少打。
“完蛋了。”安娜十分驚恐,低頭解開手提箱,再裡面一陣翻找。
貝爾德看她的動作,知道自己總算扳回一局,這下輪到他關切地問了:“需要我做什麼嗎?比如說在你找東西的時候,幫你牽住馬?”
“不用。”安娜想都沒想就回答了這個問題,“它不太喜歡你。啊,找到了!”
總算,安娜從手提箱裡掏出一瓶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裝紫色小藥水,利索地拔下木塞,掰開小馬的嘴皮子,給它灌下。
“好了。”安娜總算送了一口氣。
貝爾德問:“這是什麼?”
安娜給他解釋:“泡泡嘔吐劑,過一會兒它就會把你的頭發吐出來了。對了,你還要嗎?”
“還要什麼?”
“它吃下去的頭發。我想這東西還是物歸原主比較好。”安娜怎麼又會不知帶貝爾德在看自己的熱鬧。
“哈哈。”貝爾德尴尬,幸好已經要到了,他指着不遠處的屋子說,“這就是我說的可以歇歇的地方了。”
前方是個一看就知道是屬于精靈的小屋,周圍種着那麼多安娜隻能在書上看到的精靈植物。
看來安娜這次旅途和精靈很有緣。
“吱呀”,
門被打開。
“伊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