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站在旁邊,無所謂道:我碰不到,就不幫忙了,很遺憾。”
貝爾德又是一擡眼,一把揪住安娜的手腕,扯到番茄上:“這不是碰得到嗎?”
安娜低頭,呲牙咧嘴,但也還是幫着收拾了。
……
貝爾德抱着一想番茄,走在人群裡。
而周圍的人群也特地避開他。
安娜看着這幅場面,也不深究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反正她也不喜歡在人群裡擠,盡管現在碰不到。
安娜跟在貝爾德身後,繞來繞去,最後避開柔和的夕陽,走進一個陰暗的箱子裡。
牆上的壁虎看見有人來了,吓得急忙逃離。
安娜問前頭越走越快的貝爾德:“還沒到嗎?”
“沒有。”貝爾德回頭瞅安娜一眼,嘴上不留情,但腳步稍稍放慢。
“晚上吃什麼?”安娜又問。
“土豆洋蔥湯。”貝爾德回答。
“哦。”安娜應。
兩人沒話可聊了。
終于,安娜跟在貝爾德後面,在一扇低矮的門前停下。
貝爾德先走進去,門沒關上,給安娜留着。
安娜也走進去,一進門一口大坩埚就橫在她眼前。
“這……?”安娜指着坩埚,看向貝爾德,不知道說什麼。
貝爾德轉過去直直對上安娜疑問的眼神:“坩埚,你要說什麼?”
貝爾德跟刺猬一樣,一碰就豎起尖刺。
安娜察覺到這一點,索性說:“我教母也有一個。”倒也沒說錯。
這次輪到貝爾德疑惑了:“你教母也是女巫?”
“也?”安娜把指路燈放到桌子上,在桌前凳子上坐下,兩手交疊,趴在桌子上,臉靠在手臂上,歪頭看向貝爾德。
她裝傻道:“什麼是女巫?你是女巫?”
“我是男的,男的不能是女巫。”貝爾德在給土豆削皮。
“哦。”安娜不多糾纏,要不然再問下去就是真傻子了。
就在此時,裡屋穿來一道女聲:“貝爾德?你在和誰說話?是誰來了?”
貝爾德放下手上的土豆,掀開簾子,走進裡屋。
不一會兒裡屋響起貝爾德的聲音:“不是你想的那個人。是我……帶回來一個幽靈,她好像隻能看到我。”
“有客人?那我給你換件好看點的衣服。”
“我不要。”
……
安娜的肚子都有些咕噜咕噜了,貝爾德和另一道聲音的主人才從裡屋走出來。
貝爾德換上了一身華麗的衣服,在灰撲撲的屋子裡有些格格不入。
同樣裝扮華麗的還有貝爾德身旁的黑發女人。
黑發女人對貝爾德說:“你怎麼也不跟我介紹一下客人。”
貝爾德有點别扭,隻看了安娜一眼又轉頭。
他指着黑發女人說:“這是我媽媽,克萊爾。媽媽她是……”
輪到給克萊爾介紹安娜時,貝爾德犯了難:“你叫什麼?”
“安娜。”安娜從容地回答。
“媽媽她是安娜。”
“很高興見到你安娜!你今年多大了?”
安娜對克萊爾很有好感,克萊爾每說一句話尾音都是上揚的。
“我今年十八。”安娜說完之後還不忘添上一句,“幫我向阿姨問好。”這點基礎禮儀她還是知道的。
貝爾德在兩人之間傳話:“她說她十八歲,讓我替她向你問好。”
克萊爾在對話的空檔一直不停地調整自己的站姿,還是不是撥弄一下頭發:“十八歲?那年紀不大啊,你……出現在這裡之前發生什麼了嗎?”
安娜猜測這或許是在問自己“死前”發生什麼了,難為這位女士,為了不傷安娜的心還特地用這麼委婉地說法。
安娜隻想着糊弄過去,随便編了句:“我不記得了。”
“哦。”克萊爾一直想把那縷垂在自己臉邊的發絲夾到耳後,可是一直也不如她的意。
正好克萊爾看見旁邊别扭的貝爾德,說道:“你看你,把我剛剛給你畫的唇彩都擦壞了,我給你補一下。”
“不要!”貝爾德甩開克萊爾撫摸上自己臉頰的手,“我又不需要像你一樣讨好别人!”
說完貝爾德沖進裡屋,留下呆愣在原地等克萊爾,還有尴尬的安娜。
安娜站起身,看着克萊爾臉上有淚珠滑落。
她取出手帕,伸手,想要為克萊爾擦去眼淚。
卻發現自己真的觸碰到了克萊爾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