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個人就這樣,尴尬地坐在一起,吃完了本來是慶祝安娜痊愈煮的這樣豐盛的一頓飯。
……
炎熱的夏日午後,一樓廚房裡傳來餐具碰撞的叮當聲,而安娜正待在二樓研究手裡的藍色魔力。
魔力隻剩下勉強填滿瓶底的淺淺一層。
安娜趴在桌子上,食指按着玻璃瓶,玻璃瓶身在桌上放着的《女巫工作筆記》封皮上碾過,發出有些刺耳的響聲。
安娜還沒弄清楚這瓶藍色魔力和那個金色身影到底有什麼關系時,魔力就沒剩多少了。
“要是能把貝爾德那瓶弄過來就好了……”安娜嘟囔道。
雖然當時貝爾德也沒裝多少藍色魔力回來,不過他隻在耳墜上用了點,應該還剩不少。
但是安娜一想到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麼,又有點尴尬。
“哈哈哈哈……”她把腦袋埋在手臂裡,尬笑兩聲,最後甚至有些止不住音量。
“怎麼了?”
瑪麗和南瓜頭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出現在書房門口,吓得安娜“砰”的一下從凳子上跌下來。
安娜根本沒心思去關自己的尾椎骨,隻顧着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向門口兩人。
安娜:“沒,沒幹嘛。”
瑪麗走過去把安娜從地上扶起來。
南瓜頭也站在安娜旁邊說:“你有事瞞着我們倆也都能理解,畢竟孩子長大了嘛……”
南瓜頭一邊說,還一邊低落地垂下腦袋。
安娜看着南瓜頭,想起之前女巫集會時,南瓜頭背光站在窗前的樣子,當時她還誤會南瓜頭是個可怕的女巫,有點愧疚。
“但是!”
南瓜頭的南瓜腦袋一下子在安娜眼前放大,雕刻出來的一雙眼睛對準安娜。
看來沒有誤會。
“但是,你最近還是要多小心,去王宮裡遇到什麼怪事就先跑知道嗎?然後等那個狗屁國王死了之後,就少跟貝爾德來往。”南瓜頭墊起腳,越逼越近。
安娜往後退了幾步,差點又要摔倒:“為什麼?”
南瓜頭看了眼瑪麗:“你自己說吧,不要老是讓我當這個壞人。”
瑪麗:“之前德洛麗絲做的那個預言,威廉國王也知道,聽說他最近又在拼孩子了,不知道能不能活成。把貝爾德叫回去估計也是為了這個。”
安娜聽着瑪麗的這一番話,有些緊張地啃咬起口腔内的軟肉。
“好了,你也該出發了,他那裡說不定你能得到更多消息。”南瓜頭拍拍安娜肩膀。
而安娜則是有些魂不守舍,邁着虛浮的腳步,走出書房、下樓、上馬。
……
安娜沒有心思拉扯缰繩,小馬在天空上瞎逛了好幾圈她都不知道。
過了好久,一人一馬才總算是落地。
安娜和小馬分别在仆從的引路下,去往各自該去的地方,小馬當然是去馬廄裡了,安娜則是來到一間華麗的書房裡。
說實話,單看書房,還真有點分不清,瑪麗和貝爾德誰的爵位更高。
安娜在書房裡遊蕩了一會兒,就連靠牆的書櫃都找了,懷疑有暗門,可就算是這樣,也沒看到貝爾德的人影。
總算,毫無人氣的書房裡進來一人,準确來說是精靈。
安娜湊到伊蒂斯身邊去:“伊蒂斯,你手上是什麼?”
“哇哦!”伊蒂斯被安娜瞎了一跳,“是你啊。我手裡的就是貝爾德叫我制作的武器,我先把它放到桌子那邊去。”
安娜順着伊蒂斯揚下巴的方向看去,兩個十分眼熟的盒子擺在桌子上。
安娜跟在伊蒂斯身後,走了過去。低頭一看,果然是自己上午給貝爾德的那盒餅幹,不過旁邊怎麼還有盒一樣的?
貝爾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安娜身後:“都來了啊。”
安娜轉身,直直對上貝爾德的一雙眼睛。
她想要後退,手掌卻抵上了書桌。
貝爾德對着安娜笑了笑,目光越過安娜肩頭,看向桌子上的那兩盒餅幹。
貝爾德:“安娜你做的餅幹很好吃,我吃了之後去風車磨坊甜品店又買了盒,你做的要更濕軟一些。”
“哪有什麼濕軟,估計是放潮了。”
安娜最後還是把這句話咽下肚裡,隻是點頭接受貝爾德的“贊美”。
貝爾德給兩人都分了餅幹後,自己也吃了口。
而安娜也注意到自己送的那盒似乎沒怎麼動。
貝爾德這才開始說起正事:
“王宮裡又有誕下了新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