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移了。”權至龍把酒瓶放在桌上,側身擋住孟令慈,隔絕一些好奇視線,還不忘再把胳膊搭在孟令慈腦後,斜着身子和她聊天,“我剛剛看到有人在拍,你不想被亂報道就乖乖躲起來。”
躲?卡座就這麼大,除了他身邊能擋點人,剩下還能躲那。
孟令慈縮了縮脖子,又默默地移回去,看見她的大衣下擺垂在自己腿上,權至龍嘴角不自覺上翹。
“躲好了嗎?”孟令慈擡眼看她。
權至龍收斂神色,好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太開心,一本正經,“嗯——好像還差一點。”
衣服窸窣聲在耳畔放大。
權至龍:“好了。”
他旁邊的東詠裴簡直沒眼看,甚至是看不見,他把孟令慈擋得嚴嚴實實。
沒見孟令慈之前,他以為是自家兄弟濾鏡太深,才能把一個戀綜表現那麼突出的人看成還沒開竅。
見到孟令慈之後,開沒開竅還沒看出來,但自家兄弟是真壞啊,他居然還擔心他被騙。
都說了這是年末,報道都圍着舞台轉,哪門子記者這麼沒有職業敏銳度來這裡堵人。
也确實會有人拍,他不過來不就行了。這裡的網紅也不少,就算孟令慈被拍到隻說來玩也行啊……這麼多處理方法,他偏偏選擇最暧昧的。
不對……他不過來,剛才那些蠢蠢欲動盯着孟令慈的男人不就過來了。這麼久不見還是這樣,占有欲強得離譜。
東詠裴反應過來,偏頭一瞧,看不見權至龍的側影但能看見他一半背影,忍不住開口:“不是說喝醉要人來接,現在看着也沒醉,要不要再去玩會?”
孟令慈聞言,也擡頭看權至龍。
“他們都灌我酒,我遊戲輸了好多,一直在喝,頭好痛,胃也不舒服,那裡都不對勁。”權至龍無意識撒嬌,“真的很不舒服。”
“這麼多地方都不舒服……”孟令慈問:“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東詠裴心想這姑娘還沒完全被迷惑。
“我能說嗎?”孟令慈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
“你說。”權至龍聳肩,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在我身邊你還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這些年不白混了。”
熱氣貼着孟令慈的耳朵,燒灼一片,滿腦子都是權至龍的聲音。她揉了揉有些發紅的耳朵,勉強鎮定道:
“好不懂事,大冬天這麼灌你酒,怎麼可以這樣。”
女孩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清冽,又因為關心多了一抹甜。
權至龍狀若苦惱:“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拒絕,有很多年輕的孩子過來問好,我太冷漠的話會傷他們的心。”
“那就能傷自己的胃嗎?”孟令慈忍不住,“不這樣好不好,至少不全都喝完,或者偷偷倒一點。”
東詠裴的眼神非常震驚,頻頻看向權至龍,誰敢灌他酒,不都是他自己要喝。
“我很難找到一個合适的借口去拒絕,通稿都會說我不好。”權至龍借着酒勁撒嬌,“頭好不舒服,人也好不舒服。”
孟令慈:“好過分。相信我,這個世界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喜歡你的,另外一種是不了解你的。”
其實,他已經學着不苛責自己,不去在乎外界嘩衆取寵的聲音。可是,被人在意的感覺好得要命。
讓他忍不住再多說些,甚至帶着醉意問她——你在哪裡?她多半會說第一種。
失敗也能把一切都推給酒精,隻是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就像他擅長的那樣。
見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說話,孟令慈:“真的,相信我,你真的特别特别好。”
看着她澄澈的眼睛,那些堵在唇邊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本能地想要再聽一些好聽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我的頭好難受。”
東詠裴實在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沒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