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你幼不幼稚……”
他妥協了,趕緊弄完好回家睡覺。站在洗衣機前,眯着眼看了半晌,然後向身後的alpha求助。
“你倒是吭聲。你家的洗衣機我頭一回見,不會用。床單用哪個洗滌模式?”
鐘守原本倚着陽台門看着他,聞言面上劃過笑意,就這麼從他身後擁上去,握着他手。
“床單是蠶絲面料,用輕柔模式……洗滌時間選45分鐘,洗久一點……”
江寒被手把手牽着教。左按一下右按一下。一直到教完了他都沒記得剛剛都按了些什麼。alpha的溫熱呼吸就在耳邊。這讓他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去看什麼洗衣機。
幾個小時前在這個房子裡經曆過什麼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餘韻仿佛還在,好像他回去吃了頓飯隻是他的想象,其實他根本沒離開過這間屋子,也沒離開過alpha的懷抱。
鐘守前胸緊貼他的後背,beta的身體有什麼變化和動靜他看得一清二楚,“你在想什麼,耳朵這麼紅。”
alpha話語中嘲諷的意味顯而易見。在調侃他隻是被握着手按洗衣機,想到哪兒去了,耳朵才這麼紅。
江寒惱羞成怒,甩開alpha的手,瞪了眼他:“弄完了沒,沒看見我黑眼圈比熊貓的還大嗎,困都困死了還要陪着你玩這種幼稚東西。”
鐘守被兇了也沒生氣,反而眼帶笑意繼續牽起他手,按了最後一個鍵:“按了啟動就弄完了。這麼晚了你還要回去?”
江寒耐心告罄,抽出被握得出了層汗的手,皺着眉看他:“不然呢?我挂外面樹上睡?”
鐘守看了眼空了的手心,說:“睡我這兒。”
江寒下意識側頭看了眼緊閉的次卧門,卻被alpha打斷。
鐘守:“不睡次卧,和我睡主卧。”
江寒當即後退一大步,目光警惕:“你當我是剛出社會讓做什麼都行的愣頭青呢?你那擎天棍可以和炸彈的危險系數平等了,我跟你睡明天還能下得了床?”
鐘守呆了呆,被他誇張的比喻弄得不知道要說什麼。雖然這是對他一種變相的肯定,但……擎天柱和炸彈好像都很危險。
江寒把他歸進了有危險的類别裡。這一認知讓他心裡産生一種類似被冤枉的憋屈感。
“你又不是塊蛋糕,大晚上想起來得流口水要啃兩口。”鐘守冷笑了下說。
都說惱羞成怒是心虛,這一點在鐘守身上簡直體現得淋漓盡緻。
鐘守眼睛尖,見他小步往陽台門口移,先他一步直接擋住去路,說:“我記得上次去你家時,次卧是被你當作儲物間用,是嗎?”
江寒翻起眼睛看他一眼:“嗯。那又怎麼了。起開,好狗不擋道。”
鐘守偏不,甚至兩條腿站得更開了些,讓門框與他之間的縫隙緊得隻能飛過一隻蒼蠅。
“那他睡哪。”鐘守很嚴肅的問出這個問題。
江寒見出去不得,又往後退,和alpha拉開距離。
“睡我房間。他自己弄了個小床。”他說。
鐘守感覺自己後槽牙緊了緊,“那你晚上就這麼和一個alpha共處——”
江寒打斷他:“我在家基本都睡沙發。”
“……。”鐘守擰眉,覺得這話像是敷衍他,畢竟誰會在自己家成天睡沙發?可這人說這話時又很認真。他狐疑地問道:“為什麼。”
江寒耳朵癢,擡手撓了下,說:“好睡。不行?”
鐘守扯起一抹冷笑:“你诓我呢吧?沙發能有床好睡?”
江寒擺正臉,眸光平淡下來。他這樣,倒是讓鐘守想起些什麼來。
他倆同床共枕的次數不多,但beta每次醒來時好像都非常緊張。是直接從熟睡狀态到清醒透了的。
如果不是醒了很久。就是被眼前的環境吓到。隻不過當時的鐘守沒去細究這些細節。
鐘守喜歡深沉的裝修風格,連房間的窗簾都是黑的,就算外面陽光再強,拉上窗簾,房間裡也能漆黑如夜。
江寒怕黑?可沙發上就不黑了?
江寒聲音平淡,說:“我有做噩夢的習慣。總是做同一個。所以喜歡睡在狹小的,能夠給我安全感的地方。”
鐘守那些不知緣由竄起來的怒火苗子瞬間滅掉。他聲音随着江寒的聲線放輕,問他:“怎麼會做噩夢。”
一出口才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今早那個alpha也問了這個問題。
江寒哼了聲:“我哪知道。要是我知道為什麼會做噩夢的話就不會做噩夢了。這個回答滿意了嗎?我還能不能回家了。”
鐘守:“不能。”
眼看江寒要發火,他又說:“你睡我房間,我用被子給你掖成小床。”
……
。
?
用被子掖成小床?
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之後,他前前後後都有遮擋,被被子三面環繞,把頭縮進去後,成了四面環繞那樣?
江寒又擡手撓了下耳朵。有點心動。
平常睡沙發,确實有點太窄了,稍不注意轉個身都會摔下來。如果有個可以讓他随意翻身又能緊裹着他被子小床,這樣睡一晚,應該會很舒服吧?
“那你睡哪。”江寒問他。
鐘守:“次卧。”說完他往一邊看,沒再直視着面前的人。
江寒皺眉,覺得這樣不好。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被alpha橫眉堵了回去——
“我是這裡的主人,我讓你睡哪你就睡哪。啰嗦什麼。”
江寒:“哦。我是想說你床大,睡兩個人沒問題的。不過你決定好了要睡次卧的話那就聽你的好了。”
……
不得不說,鐘守執行力很強。
他動動手,就把他剛剛描述出來的小床一比一複刻出來。不過隻占了右邊這半。
江寒指着另一半問他這塊空着的要放什麼。
鐘守平靜道:“放我。”
江寒眉梢一挑:“你不是說你睡次卧?”
鐘守冷哼:“我家,憑什麼我睡次卧。”說完拍了拍床,讓他趕緊上來。
江寒躺進被子小床。床頭的燈沒關,窗簾也沒拉緊,留了很大的縫。身旁alpha的信息素徐徐飄來,周身是緊密的安全感。
他舒服得差點歎出聲來。
鐘守悄悄翻身,面對着江寒的背影。沒過一會兒,就聽到平穩的呼吸聲。
沒有一丁點睡意。
他移動身體,離江寒近了些。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屬于自己的氣味,也覺得安心。
他的大腦終于有空想正事。
beta被他弄來了家裡,并且同床共枕。這和昨天自己準備結束關系的決定完全背道而馳。
都是那個突然出現的alpha的錯。
江寒看起來并不是對那個人有意。那就是對方死纏爛打,不要臉。簡直是alpha中的垃圾。
既然自己接受不了江寒和那個alpha走近,那就先把人弄走再說。又或者,他可以幫着江寒篩選可靠的alpha,作為他以後的信息素提供者。
他有看透所有alpha品行的火眼金睛。有他把關,至少讓江寒不被一些人渣騙心又騙身。
他一邊咬着牙,一邊這樣想。
江寒睡相很好,睡着了就不怎麼動。
鐘守眼珠子一轉,起身輕手輕腳地,把窗戶打開了些。
卧室中的溫度頓時降了下來。
江寒縮了縮,眼看被子小床要塌,鐘守這時擁了上去,擋住散開的縫隙。原本是被被子緊密裹着,眼下成了被alpha攬在懷中。
鐘守成了江寒的被子。
beta不僅沒醒,還睡得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