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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以為我是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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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顧星言很确定的說,他看起來很焦急。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紅色的房子,密密麻麻的,這些紅色的房子像是建在一片山坡上。

顧星言緊緊的盯着照片背景裡的紅房子,說道:“這裡是色達。”

"我記得你說他手裡有信用卡,怎麼會落魄到現在這個樣子?"我盯着照片裡他衣衫褴褛的樣子。

"信用卡早就停了。"顧星言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無意識摩挲,仿佛想擦去那些斑駁的像素點,"從鐘南山到色達一千多公裡,他的消費記錄裡沒有任何交通信息。"

"搭順風車嘛!"劉警官突然插話,保溫杯裡的枸杞在熱水中沉浮,"現在的年輕人,想要離家出走,方法多的是。"

顧星言突然起身,衣角掃落桌上的煙灰缸。金屬撞擊地面的脆響驚得值班民警擡頭張望。"警官,麻煩您能不能給色達那邊的民警打個電話,暫時先安撫他,我現在就去買機票。"他說話時喉結上下滾動。

"好、好的,我給那邊去電話。"劉警官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在我們身上逡巡。

顧星言快步走到派出所門口,站在梧桐樹下攔車。

"發生了什麼?"我追出去,看見他正在用顫抖的手指撥打訂票電話。頭頂的梧桐葉沙沙作響,像某種古老的預言。

"不知道,但我的預感很不好。"他突然轉身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如果他去的是别的地方......可他偏偏去了色達......"

"色達怎麼了?"我被他眼中的驚濤駭浪震懾,突然想起洛小鸢的墓碑照片裡,背景正是那片紅色的房子。

"色達是小鸢的埋冢之地。"他松開手,風衣腰帶在風中晃蕩,"當年他......"話未說完,一輛出租車急刹在我們面前。

我們擠在後座時,城市霓虹在車窗上流淌成光的河流。顧星言的側臉在忽明忽暗中忽隐忽現,我忽然想起他說過的"因果",那些懸在我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是什麼。

"如果小川真的去了那裡......"顧星言突然開口,"那意味着他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飛機刺破雲層的刹那,康定的朝陽正将貢嘎雪山染成金色。舷梯上的霜花在晨光中閃爍,顧星言的手機突然響起,劉警官的聲音裹着電流雜音傳來:"色達那邊民警找遍了所有街道,沒發現小川的影子......"

"吃點東西吧。"我在便利店買了青稞面包,從康定到色達還有400 多公裡的路程,顧星言顧不得吃早飯就又打了車前往色達。

“你看起來很着急,我從沒見你這麼着急過……”我有點擔心他。

"他去别的地方都沒事,隻有色達......"他突然開口,車窗外的雅拉河在晨光中閃着碎銀,遠處的經幡在風中獵獵作響。

"為什麼?"我終于問出這句話。

"小鸢在遺書裡寫道:'如果走投無路了可以來找哥哥,哥哥在色達等你。'"他從西裝内袋掏出皺巴巴的遺書複印件,高原的風卷着沙粒拍打車窗,"他死後我才明白,這不是指引,而是......"

"是邀請。"我盯着遺書上那行力透紙背的鋼筆字,突然想起顧星言曾說洛小鸢有嚴重的抑郁症。車過折多山垭口時,4298米的海拔讓我胸悶氣短,顧星言卻像感覺不到高原反應般繼續說着:"他總說小川像他,敏感、脆弱,容易被這個世界灼傷。"

"可小川才二十歲......"我的聲音被越野車的引擎聲吞沒。公路盤旋而上,色達的紅色房子在雲海中若隐若現,像燃燒的蜂巢綴在山坡上。

“洛小鸢怎麼能這樣?”

“對于抑郁病人來說,死是一種解脫,這是他們最典型的症狀,他們無力面對這個世界,覺得這個世界沒什麼可留戀的,他擔心小川孤苦無依,無力應對這個世界,那麼還不如解脫。”

顧星言說着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我這才發現他西裝下的襯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你在發燒?"我摸上他滾燙的額頭,被他輕輕推開。

"我沒事。"他從口袋裡掏出藥瓶,幹吞了兩片白色藥片。

越野車在土路上颠簸,揚起的塵土遮蔽了後視鏡。我望着顧星言疲憊的側臉,突然意識到那些他反複提及的"因果",或許就是纏繞在他靈魂深處的業火。當色達佛學院的金頂終于刺破雲層時,他的瞳孔裡映出的不僅是晨光,還有某種古老而沉重的宿命。

我突然理解了洛小鸢筆下的孤獨——那是被潮水反複沖刷的礁石,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磷火。他曾以為抓住的那束光,不過是海市蜃樓的幻影。當太陽沉下山脊,連影子都會離他而去。這種對永恒的渴望與對消逝的恐懼,最終化作遺書裡那句溫柔的詛咒:"哥哥在色達等你。"

越野車在盤山路巅簸時,我望着顧星言緊皺的眉頭,突然看見洛小鸢的靈魂在高原的罡風裡飄蕩。他或許無數次站在色達的山坡上,看着弟弟的哽咽,卻隻能将安慰化作斷線的風筝。那些未能說出口的"我愛你",最終凝結成催命的符咒。

他的弟弟,他唯一心心所念之人……他還是這麼忍心的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這個世界上。

可是他還給他指了一條路,一條人人的必經之路,一條他覺得通往自由的解脫之路。

這條路,雖然是人人必經之路,是我們人生的終點,可他不能就這樣剝奪了小川享受生命的時長。

七個小時後,色達縣城在暮色中浮現。海拔4010米的高原氣壓讓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而眼前的景象卻讓呼吸驟然停滞——雲層在穹頂凝固成浪花的形狀,縫隙間漏下的藍光像撒落的矢車菊。泛黃的草甸在落日餘晖中燃燒,坡底的紅房子群被鍍上琥珀色的光暈,陰影處卻紅得驚心動魄,仿佛凝固的血痂。

"看那裡。"他忽然抓住我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皮肉,呼吸更加急促了。

五條盤山公路從谷底拔起,将紅色建築群切割成奔跑的人形輪廓。最高處的壇城金頂刺破雲層,在暮色中折射出冷冽的光。當越野車駛過那片藍色植物帶時,我終于看清每座紅房子的獨特——有的窗棂繪着褪色的八寶紋,有的門楣挂着經幡碎片,層層疊疊的木隔闆在風中發出細碎的呻吟,像無數未眠的亡靈在低語。

"小鸢曾說,這些房子是活着的曼陀羅。"顧星言的聲音裹着血絲,"每一座都是修行者的繭,破繭成蝶時,就會融入這片紅色的海洋。"

我望着他眼中燃燒的金色夕陽,突然明白那些懸在我們頭頂的"因果",不過是兩個孤獨靈魂在命運長河中的相互映照。當第一顆星子墜入壇城的金頂,那是替我擋下的災禍,也是我們共同的業火。

"紅色佛國,聽說這裡可以淨化人的靈魂,罪惡之人來這裡可以洗清自己的罪惡。"司機師傅收錢時,佛珠在腕間發出清脆的聲響。顧星言望着車窗外流動的紅色海洋,喉結在白皙的皮膚下滾動。

越野車碾過碎石路的瞬間,顧星言突然按住司機肩膀:"師傅,麻煩送我們去天葬台。"

"天葬台?"司機師傅的佛珠突然靜止,"那地方下午才......"

"小鸢在那裡。"顧星言松開手。

暮色中的天葬台像枚褪色的銅錢,邊緣散落着瑪尼堆。顧星言下車時踉跄了一下,我扶住他滾燙的手肘,聞到他身上混合着退燒藥與藏香的氣息。經幡在頭頂獵獵作響,遠處秃鹫的剪影劃過血色殘陽。

"小鸢說,天葬是最幹淨的葬禮。"他從口袋掏出褪色的哈達,邊緣繡着的八吉祥紋已經模糊,"他說要把骨頭砸碎,拌上糌粑喂秃鹫,這樣靈魂就能乘着翅膀......"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哈達從指間飄落,像片凋零的雪花。我彎腰拾起時,發現哈達上有暗紅的血迹——是顧星言剛才咳出來的。

天葬台的石闆縫隙裡嵌着細碎的骨渣,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藍。顧星言跪下去時,西裝褲腿沾滿凍土,他的手指反複摩挲着石闆上的刻痕,仿佛在閱讀某種古老的符咒。

"這裡有他的味道。"他突然擡頭看我,瞳孔裡映着千萬盞酥油燈的微光,"你聞,是雪水浸過的藏紅花......"

我蹲下身,卻隻聞到高原的風裡裹挾着腐肉的腥氣。秃鹫的低鳴從遠處傳來,顧星言突然緊緊抱住我,滾燙的淚水滴在我頸間。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流淚,鹹澀的液體滲進衣領,像某種古老的封印被打破。

"因果......"他在我肩頭呢喃,"他用死亡給我下了蠱......"

經幡在頭頂嘩啦啦作響,我突然看見洛小鸢的靈魂站在天葬台邊緣,白色的藏袍被罡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朝我們微笑時,眼尾的淚痣在月光下閃爍。

我忽的被這種不真實感包圍,洛小鸢的葬禮竟然是天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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