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合客人而已,不邪惡,不邪惡。
“諸位客人是想體驗一下自己搗美食的快樂還是由我們店的可愛小郎君幫諸位搗呢?”
當間兒那個長胡子的微一擡手,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人家的手剛伸出來,江暮歸已經把擂椒皮蛋推過去了。
第二道菜和第三道菜絕對讓客人感到錢花對了,因為江暮歸選取了内陸孩子極難吃到的海鮮。
蛤蜊釀蝦滑和蛏子海帶湯。
蝦滑反複捶打,肉質緊實彈嫩,被塞入洗淨的蛤蜊中,白中泛紅,醬汁要流不流的夾在殼裡,更讓人想掰開一睹其貌。
而蝦滑肉上的碧綠蔥花又剛剛好去掉了大肉過滿的油膩,二十顆蛤蜊蝦滑擺盤精緻,叫人垂涎欲滴。
“這醬汁好濃稠。”
“唔,我給它取名叫照燒汁。”
其實就是蜂蜜老抽醬。
甜鹹口的醬汁和略帶腥味的海鮮簡直是天作之合!
蛏子海帶湯的味道一經熱氣揮發,便完全壓住了擂椒皮蛋和蛤蜊釀蝦滑的香甜。
鮮的真像剛從海裡打撈起這些海産一樣。
“諸位先嘗嘗?”
擂椒皮蛋作為他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象征得到的青睐最大。
皮蛋微微流心,滑膩的皮蛋藏在被唇齒碾出焦脆的青椒皮間,彈性十足的膠質和根根纖維都清晰的瓤在醬汁中彈,初時還覺得鹹鮮,但再緩兩秒,被熱油潑出的蒜香和辣子卻更為綿長。
大家不自覺地“嘶”着氣,筷子都又放進了木罐中。
“嘶,哈~江小老闆,這蒜味從何而來?把皮蛋的異味壓得剛剛好。”
“這個呀,是機密。廚娘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讓你們看不到蒜在哪裡呢~”江暮歸又問夾起了蛤蜊釀蝦滑的食客,“這道菜如何?”
“形容多了顯得做作,總之就是好吃。這蝦裹着醬汁跟浸了蜜一樣的,鹹甜!但這甜口居然沒讓我吃慣了辣的胃覺得有半分不适!”
……
說起來這還是一個高端房,他們吃得忘了交流的樣子哪像是一個高端人士,分明就是為了吃來的!
從海邊把大蝦蛤蜊這些東西保鮮運過來不便宜,為了盈利,後面幾道菜都是常見食材制作的。
什麼臘炒筍子、鹹水鴨、涼拌秋葵等等。
“過年吃臘味,諸位看看我這臘味比起自己做的如何?”
“秋葵清熱利咽,諸位調節一下口味,清淡葷腥結合放不會覺得膩味。”
一桌十個菜,江暮歸安排得明明白白。服務之周到,讓幾個食客覺得賓至如歸。
“諸位歇息片刻可沐浴更衣後再走,池邊有精通推拿之術的小厮幫助各位放松。”
“歇息時間的話是想看戲還是想聽曲兒呢?”
活了幾十年,那幾人摸摸飽脹的肚子,第一次有甘願溺死在富貴溫柔鄉的沖動——
實在是太舒服了!
高雅的、世俗的,什麼都給備上,全程有人侍候,皇帝的日子都過得沒這麼舒心罷~
喚了拉二胡的、彈古琴的伴奏,幾個人玩投壺當消食。
兩刻鐘後才進入池子沐浴。
走時江暮歸拿出祝福玉簽,道:“望諸位在南山閣吃得還算高興,這祝福簽是趙大儒所寫,一共就二十個。開業第一日諸位願意來捧我的場,還望諸位收下我這小小心意。”
和趙大儒把話說開之後江暮歸又用了幾首詩去勾*引趙大儒,這才有了這二十個祝福簽。
詩句嘛,都是些“如花似葉,歲歲年年,共占春風”這種大家寫的話被江暮歸拿來用。
“何止是高興,若是價格再好些,我真想日日來這南山閣。”
趙芍出來送客打趣道:“日日來就不新鮮了,能得到各位的認可呀,我這南山閣就不算白開!”
祝福玉簽發出去,那幾人寶貝一樣的揣在自己兜裡,“賺了呀!”
這一趟,來得太值了!
送走貴客已經亥時已過了許久,江暮歸有種繁華落盡後的怅然若失,一直輸出的熱情讓她此刻精疲力竭地癱在羅漢塌上放空——
累到不知累是何物了,隻想睡死在塌上,一覺等到天明。
趙芍拿着銀票笑嘻嘻地跳,舉着銀票看來看去,“二百兩!一個晚上二百兩!妹兒你太能幹了!”
被挖空了精血的江暮歸半死不活地應了一聲,慢慢合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