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家大人是不是不要他了。
平安哽咽,哭唧唧地彌補自己的過失:“大、大人别生氣,我這就去把信追回來……”
謝渡也是無奈——
平安好歹跟了自己十年,怎麼就沒學會自己一點的處變不驚,堅韌頑強呢?
“十六的人了還在哭。”謝渡嫌棄地側身,“我動了私權以給工部郎中的名義發的急信,你如何追得回來?”
“我、我錯了。”平安抹自己的眼淚,眼淚鼻涕一股腦全糊在手心。
認錯比翻書快,平安是被江暮歸給同化了嗎?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雖說平安把整個羊圈都拆了,他還不是得好好修繕。
責備也無濟于事,罷!朝好的方面想,他或許很快就會和江暮歸再見面了。
他順手将最後一個箱子搬上去,“走吧,當務之急是快些回到長安想應對之策。”
是他太傻,他單以為平安不會傻到不分局勢不猜人心的,他哪裡知道平安早被他養成了一個缺心眼呢?
“今後回到長安,你便别在府上待着了。”
“啊?”平安吸吸鼻涕,迷茫無措地盯着謝渡。
他需要多經曆點事,好好打磨一下啊!
夜裡,謝渡想到江暮歸本就思他成疾,現在得知自己兄長的噩耗必定是茶飯不思,憂心忡忡了。
颠簸了大半夜,謝渡都沒合上眼,滿面愁容。
***
謝渡走後,南山閣基本打理完成,江暮歸閑下來,過了五日無所事事的生活。
這人吧就是怪,事多的時候恨不得閉眼的間隙都能做一個夢,看到椅子就想坐。但當真的沒事了,又怎麼都睡不着,四處閑逛還嫌無聊。
暮沄小店被她管理得非常到位,她充分發揮人才作用,實現了暮沄小店自動化管理。
記賬采買什麼都用不着她親自去,她隻偶爾抽查賬冊,批閱下頭人呈上來的工作報告就可以。
靈感爆發之時便去廚房和廚娘一起研究新菜。
當資本家的感覺就是爽!
粗略計算過,加上南山閣的收入,江暮歸平均每日可進賬三十兩到五十兩,成功邁入富婆行列。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江暮歸左手蛋撻右手奶茶,坐在後院聽廚房裡炸薯片的刺啦刺啦聲,心肝蕩漾,奔向遠方。
人間美好啊!
“小東家,有人找你。”
S形的椅子一動就會輕輕搖晃,江暮歸“哎喲”地喟歎了一聲,伸個懶腰起來接客。
先是遠遠地從門縫瞟了一眼——
好眼熟。
這不是那位工部郎中的侍從嗎?
上次受疾病影響,又被謝渡突然離開一事打得摸不着頭腦,江暮歸都忘了和新來的欽差大人見禮。
這次出去江暮歸找廚房要了一個小食盒。
這位侍從氣質看着比平安沉穩許多,對江暮歸微微颔首,禮節周到,一看就是那位大人培養得好。
“江小娘子,有兩封你的來信。”
“多謝。”江暮歸将食盒遞到侍從手中,“上次心神不甯唐突了郎中大人,小小心意還請大人收下。”
侍從不客氣地接過,看來這人的确是和謝渡很親熱了,連自家大人是何官職都知道。
“勞煩大人專程為我跑一趟。”江暮歸給了一顆金瓜子給他,“實在是窮酸,沒什麼拿得出的禮物。”
侍從道:“受人所托,盡職如此。”
江暮歸如沐春風:瞧瞧人家這談吐涵養,真是讓人特别舒服!
繼續躺在搖搖椅上,江暮歸拆開了第一封信。不過一分鐘,便“騰”地坐起來,腦袋突突地叫。
她不可置信地再看了一邊,一字一句讀,感到有什麼東西從腳丫直沖頭頂。
她阿兄入獄了!
滿腦子都是她阿兄被冤入獄吃苦的場景,江暮歸将另外一封信抛到腦後。
起身去找趙明竹時帶起一陣風,謝渡的那封信便被吹到地上。
她走不太穩,在一個無人在意的角落悄悄蹲下理清思緒後才強行換上從容的表情去找趙明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