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是不是你們東家私下早就贈予旁人了!!”
應和之聲越來越多,眼看就要發生暴動,忽自窗口處翻身出現一黑影。
隻聽呵的一聲,那黑影揪着打頭的漢子便舉在空中一轉。那漢子看起來身寬體胖,可那黑影卻輕松将人提起。
衆人見之無不驚駭,紛紛往後退,想要遠離這危險的男子。
人群散開空隙,鐘楹這才得以見到那黑影的模樣。
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黝黑的臉上帶着半張青銅面具,身着素布短打,一雙虎目炯炯有神。
“他說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何以吵嚷?!”
男子一開口聲如洪鐘,震得衆人再次後退。男子掃視一圈,見衆人面露怯懦呐呐不敢言,這才哼的一聲丢開掙紮的漢子。
漢子踉跄站穩,一張臉又紅又青,瞪了眼負手而立的男子便推開面前他撞上的婦人快步離開。
那無辜婦人被推得踉跄眼看就要跌倒卻無人搭理,金風見狀便跨步上前扶住。
“多謝姑娘。”
婦人白着臉微微福身,抱緊懷裡包袱低着頭匆匆離開。
“持票的看官請入場。”
看了看時辰,小二笑吟吟地揚聲道。
“奇怪,今日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提前拿到票?”
聽到一男子低聲嘟囔,鐘楹側目一瞧,正是先前那位蔣姓男子。
“蔣兄,是有什麼不對嗎?之前沒有這樣的先例?”
蔣姓男子搖頭,“那倒也不是,因着這寶康坊戲本子奇特,不少喜歡獵奇的達官貴人會提前預定呢。而坊主也會偶爾散出一部分票,招攬人氣。”
“隻是先前的也不過是十幾人,怎麼今日看着入場的足有半數了。”
李兄擡頭看向坊内,那小二手中的票果然有數十張。
鐘楹也跟着看了看裡面,如此下去不知還有沒有餘票?
“公主想看戲?”
含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鐘楹扭頭一瞧,這帶着狐狸面具的男子,隔着面具她都能認出來。
“秦樾?你怎麼在這?”
“到這兒除了看戲也沒其他的事兒啊?”
秦樾微微聳肩,鐘楹指了指那小二道。
“我看呀,今兒是看不了了,你瞧。”
“公主無法看,我卻能。”
鐘楹狐疑地扭頭,見他笑吟吟地掏出戲票,不由皺眉道。
“你有戲票?”
秦樾嗯哼一聲,頗為神氣地甩了甩手中戲票。
“先前與王大人一同吃飯,他送了我這戲票。寶康坊,之前倒未聽說過,我還擔心王大人随便給我了一個草台班子,如今看來倒是來着了。”
聞言鐘楹眉頭微松,輕哼一聲雙手環胸道。
“王大人可是第一大貪官,從他手中出來的票,怎麼可能是草台班子。”
說罷,鐘楹揪着秦樾衣袖低聲道。
“你可知,這寶康坊的戲本子都來自無花閣?這可都是用血寫成的。幸好你先前沒有來過,否則我一定告訴父皇,讓他好好罰你。”
秦樾狀似驚訝地睜大了雙眼,連連點頭道。
“幸好有公主提點,沒想到這竟是如此晦氣的地方。哼,下次若是見了那王大人,我非好好教訓他一番!”
鐘楹皺着眉拍了他一把,“什麼叫晦氣地方?如此有違人倫的行徑,我一定要讓皇兄來剿了這寶康坊。還有那勞什子無花閣,也要鏟除!”
秦樾噗嗤一笑,又壓下笑意正色道。
“公主說得對!隻是這寶康坊主與無花閣是否有其他目的,我們還要探一探。若是打草驚蛇,那就不好了。”
秦樾指了指門口負手而立的面具男子道。
“公主瞧,此人身手不凡,若是公主貿然行動,就你這小身闆,還不夠他一拳砸的呢。”
鐘楹看了看那男子,雖知自己與他差距甚大,可這秦樾說話也忒氣人了。瞪了眼笑吟吟的少年,鐘楹拍了拍他手臂。
“我與你說正經的呢!我今夜本就是來探一探這寶康坊的,怎麼會貿然行動?我也是很有計劃的好嗎!”
秦樾稀奇地打量了一番掐着腰的少女,贊賞道。
“公主聖明。隻不過,公主連票都沒有,怎麼進去啊?”
鐘楹搔了搔耳根,踮着腳看了看座無虛席的大堂不由苦惱地皺眉。
見此,秦樾嘿嘿一笑,笑吟吟地湊近了掏出懷裡另一張票。
“隻要公主為我寫十張課業,我便将這戲票免費贈與公主,如何?”
鐘楹皮笑肉不笑地斜了眼含笑的少年,“秦樾,你可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