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面上盡是輕蔑不屑,血刃一愣,哪有徒弟敢如此輕蔑師父的?想來他不是白雲遙的徒弟,可他為何會白雲遙的獨門輕功?若不是神女步,那也太過相像了。
好似看穿他心中所想,秦樾輕嗤幾聲,哼笑道。
“這世上隻有孫子像爺爺的,哪有爺爺像孫子的。神女步是我師門功法,白雲遙不過是欺師滅祖的叛徒,如何成了她的獨門功法?”
“管他是誰的徒弟,殺了都是屍體!”
女子厲呵聲傳來,随之而來的是淩厲的破空聲。
秦樾迅速踩過牆壁翻身躍下,再看他方才所站的位置,已新添了深深的鞭痕。
鞭風撲面,鐘楹忙後退了幾步躲在門闆後,細眉微蹙地看了看戴着面具的女子,視線在她手中長鞭之上打了個轉,又移向一臉笑意的少年。
原本二對一鐘楹便已經夠緊張了,如今三對一,讓她越發擔憂焦灼。
将她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秦樾嘴角的笑不由多了幾分真切,右手一挽劍花朗聲道。
“無花閣向來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又何以傷了和氣?”
霜影冷哼一聲,斜了眼不遠處的少女臉上越發陰沉。
“泠香雪的女兒。”
方才見她盯着鐘楹的眼神奇異莫測,秦樾便一直警惕她的動作,此刻霜影話音未落,便猛得揮出長鞭甩向鐘楹。
鐘楹隻感覺那勁風帶着濃郁的殺意讓她動彈不得,眼看那鞭子就要擊中她,說時遲那時快,鐘楹眼前一暗,緊接着腰間一緊便被帶着躍出房間。
鞭子抽斷門闆的巨響讓鐘楹一抖,回過神後緊緊抱着少年腰身唯恐他一卸力她便砸落在地。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原本平穩的少年忽的一抖,驚得鐘楹失聲尖叫。
秦樾忙落在樹枝之上,執劍的右手迅速一轉,将身後襲來的長鞭繞于劍身。
追來的霜影落在對面枝頭,右手繃緊一拽,便将鞭子收回。
“小子,内功不錯啊,你師父是誰?”
追上來的長庚見秦樾竟輕松擋下了霜影一擊,且氣息尚穩面色如常,隻帶着些許紅潤。必定内功深厚,想來假以時日定會在江湖上留下名号。
“家師向來避世不出,諸位想必不會知曉她老人家。晚輩雖不知諸位與皇後之間有何誤會,但前輩們也是名門正派,找小輩麻煩,有失風範吧?”
秦樾笑吟吟地說着,左手依舊攬着少女腰肢,眼底卻不帶一絲笑意。執劍的右手微微顫抖,被他隐在身後這才不被發覺。
長庚心中對秦樾有幾分欣賞,同樣不想再牽扯無辜,聞言不由看向血刃霜影二人。
原本閣主是将任務交給他,哪知他剛将鐘楹安置好,血刃便出現了。如此一來,倒讓長庚心中有幾分不适。
現在霜影也現身了,長庚更是想撂挑子。見他雙手環胸背靠樹幹顯然不再插手,血刃也隻瞥了他一眼,便将視線移向枝頭的二人。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閣主命令隻在于這丫頭一人,小子,看你内功不錯,不如好生修煉,假以時日定能在江湖擁有一席之地。”
此話雖有兩分真心,更多的卻是不想與秦樾交手。江湖中人最忌諱貿然結仇,這小子年紀尚淺卻有高深内功,雖不願透露師門名号,想必也非什麼小門小派。
無花閣在百姓之間名聲不好,在江湖中卻有幾分薄面。若被人知曉他們與一個晚輩小子動手,豈不讓人笑話?況且多個勁敵,倒不如多個朋友。
血刃沒有錯過少年眼底的冷意狠厲,這少年人看着笑吟吟的模樣,可卻是個睚眦必報、心狠手辣的主。與這種人為敵,日後少不了麻煩。
他是想着讓秦樾袖手旁觀,卻也見到秦樾是如何保護鐘楹的。
血刃微微摩擦着劍柄,他的确懶得找麻煩,這小子也确實讓他有幾分賞識。可若秦樾不識相,他也不介意将其扼殺在此。
秦樾嘻嘻一笑,擺了擺右手聳肩道。
“我也是拿錢辦事,拿了人家俸祿,自然要保護好公主咯。我嘛,不過是俗人一個,什麼江湖地位,倒不如銀子來得實在。”
少年嬉笑着與鐘楹眨了眨眼,見她眼中茫然心中不由微歎,秦樾臉上笑意不減,将視線再次移向對面幾人。
“是嗎?那倒可惜了。”
血刃輕笑一聲忽的欺身而上,霜影緊随其後揮鞭擊向鐘楹。
秦樾臉上笑意一收,抱緊少女腰肢身形一矮倒挂于枝頭。鞭風重重擊在血刃劍身,見血刃身體一轉便要落腳,秦樾一腳踹斷枝條根部,順勢沖向林中。
“好卑鄙的小子!”
血刃踏過樹幹緊追其後,本要擲出暗器,卻見遠處二人又一跳躍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俊的輕功!”
長庚拍掌一歎,他是見過白雲遙的輕功的,這少年的輕功身法與她極為相似,隻是白雲遙是女子,身形移動之間自帶柔美。
而這少年雖與她輕功相似,身形卻好似翩然的仙人,竟不帶一絲女氣。
“他與白雲遙定然同出一脈,隻是他罵白雲遙是欺師滅祖的叛徒,便不是逍遙山莊的人。”
逍遙山莊上下皆是白雲遙的徒弟,這世上哪有徒弟罵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