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一擺手,丫鬟們躬身離去,屋内再次隻剩下一坐一站的兩人。
鐘楹垂眸掃過桌上的飯菜,面露羞澀地低聲詢問。
“怎麼沒有湯?我餓了一日,總要喝些湯水才是。”
看她這般小女兒情态,伽羅不由失神,聞言笑道。
“有有有,我這就催催。”
說罷揚聲喚來丫鬟催促,直到房門再次關閉,鐘楹不由緊張地攥了攥衣袖。瞥了眼床底方向,笑着示意他坐下。
“你當真願意娶我?不是哄騙我嗎?”
伽羅微微挑眉,拉着她的手臂行至窗前。
“你瞧。”
窗外一片紅綢飄蕩,燈籠紅燭點亮了整個閣樓,遠處的房屋同樣如此。火紅火紅的一片,洋溢着喜氣。
“我已與教主說過,教主已經同意。還賜予我一壇好酒,以賀你我新婚之喜。”
鐘楹掃視着不遠處張羅的席位,聞言不由看向伽羅。
“那教主可會參加?”
天真的話讓伽羅一笑,“教主日理萬機,自然要忙着處理教中事物。”
鐘楹眉頭微蹙,「這可不行,這魔頭要是不現身,今晚這戲算是白唱了。」
看她失落地低下頭,伽羅不解詢問。
“怎麼了?我已為你準備了所有,你仍舊不滿意?”
“當然!”
看他眼眸一沉,鐘楹眼眶微紅。
“今日我成婚,連個見證的長輩都沒有…”
原來如此。
伽羅朗聲一笑,滿臉柔情地上前。
“娘子願意真心待我,為夫當真感動。”
鐘楹順杆直上,抿唇一笑柔聲道。
“教主如此器重于你,如今,你我就要結為夫婦,我理應為他奉上一盞茶,以表敬意與感謝。”
如此乖覺善解人意,伽羅不由狐疑地打量着面前少女。可她柔弱嬌媚,雙眸微紅,瞧着着實讓人憐愛。
這般視線讓暗處之人心中一緊,既憤怒伽羅的放肆,又擔憂他會瞧出什麼。
所幸這精蟲上腦的蠢貨沒有懷疑,看着伽羅出門去請教主。秦樾縱身一躍鑽入窗内,鐘楹忙關上窗子低聲問道。
“你怎麼在這?!萬一她發現你不在房内…”
秦樾安撫着拉着她坐下,壓低了聲音解釋道。
“你放心,那女人此刻已經中藥,不會發現的。”
鐘楹低呼,“她還沒死嗎?!你快回去!萬一其他人發現呢!”
秦樾臉頰一紅,湊到她耳邊含糊不清地解釋着。
“那仙靈缥缈散可以緻幻,此時,此時那些守衛,還,還以為她正在,呃,圓房…”
鐘楹先是一愣,随後臉頰驟然染上紅暈。近在咫尺的俏臉滿是羞澀之意,秦樾本應退開的動作竟失神遺忘。
沒有注意到秦樾的失神,鐘楹又羞又尴尬地一推他的胸口。
“你,你怎麼,怎麼…”
「天哪!秦樾都做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藥啊?!」
鐘楹心中尖叫,秦樾也覺尴尬。之前他将仙靈缥缈散交給她之時隻說了一半作用,如今又不得不告訴她另一半。
屋内二人一陣沉默,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氛圍讓秦樾的心跳快得有些發疼。
見秦樾忽然捂住胸口擰眉,鐘楹一驚。
“她打傷你了嗎?”
秦樾搖頭,“沒事,可能,是之前的傷還未完全恢複,不礙事的。”
言歸正傳,秦樾認真叮囑道。
“那個伽羅已經吸入了一部分仙靈缥缈散,但是要讓藥效發作還不夠。待會兒他帶着教主過來,你隻需讓那魔頭喝下毒茶即可。”
“我已經在廚房水缸中投了毒,今夜這飯菜湯茶之中皆有毒,你萬萬不可入口!”
鐘楹點頭,想到待會就要見到那害人的魔頭,鐘楹心中不由也開始緊張起來。
察覺到她的情緒,秦樾猶豫着伸手握住少女微涼的指尖。
“别怕,我一直在。”
聽到遠處的腳步聲,鐘秦二人對視了一眼,秦樾迅速翻身躍上窗外房梁。
鐘楹咽了咽口水,面色如常地坐在位置上。開門聲像是敲在她胸口的鼓點,鐘楹攥緊衣袖,又迅速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