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誰呢?!”
姜文宿瞪着一雙杏眼狠狠盯着秦樾,秦樾絲毫不睬他。
“想來是許盡歡想要得到武林盟主的位置,這才設計徐盟主。不過徐盟主内功高深,我想以他的功夫,還不足以傷到盟主。走吧,我們回去。”
“呸!什麼武林盟主的位置,好稀罕嗎?!”
見魚兒上鈎,秦樾暗自勾唇,故意嗤道。
“說的如何大義凜然,他的目的不還是要在武林大會開始之前,除去盟主這個勁敵嗎?”
“誰稀罕什麼武林盟主?!你們一個個的都想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盡歡卻瞧不上!”
鐘楹想知道許盡歡的目的,他究竟想做什麼?為什麼要陷害她?她不相信許盡歡是一個小人,他做這些,一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
“管你怎麼說,九兒,我們走。别理他們這種小人,簡直髒了眼。”
說着,便要拉着鐘楹離開,姜文宿急道。
“鐘姑娘!盡歡真的沒有想過傷害你!許姨與你母親是摯友,她的兒子怎麼會傷害泠女俠的女兒!”
鐘楹心頭一震,快步走到姜文宿面前追問。
“你說什麼?母後認識許大哥的母親?”
看她還願意稱呼許盡歡一聲許大哥,姜文宿這才稍稍安心。
“不錯,這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長輩們不願意提起,我本不應該告訴你。”
“但是盡歡,他如今已經沒有親人了。泠女俠與我爹是他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我與他從小一同長大,雖不是骨肉血親,卻也稱得上是一聲兄弟。”
“他是真的拿你當妹妹看待,我不想你誤解他,甚至怨恨他。”
姜文宿說得情真意切,卻又什麼消息也不曾告訴她。鐘楹攥了攥指尖,追問道。
“他既拿我當妹妹,又為什麼要陷害于我?不僅讓我成為竊賊,背負一條人命,還要将我推下懸崖,置我于死地!”
“鐘姑娘,盡歡沒想過害你性命,我又怎會傷害一個無辜之人?”
鐘楹不想聽他說這些無用的廢話,上前一步質問道。
“他不想傷害我,那究竟是誰?再說,就算推我墜崖的不是他的人,那之前的呢?那便不是傷害嗎?”
“還有楚楚姑娘,我不知道你們與徐飛客有什麼仇什麼怨,要去殘害一條無辜性命來設計他設計我。”
“你口口聲聲說什麼,許盡歡不會傷害我,可他利用我陷害我,這些就不是傷害嗎?!”
“難道在你們眼中隻有生死,才算是傷害?”
鐘楹的質問讓姜文宿啞口無言,可鐘楹卻不讓他緘口不言。
“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還有今日徐飛客命懸一線,也是你們的手筆吧。”
“不,不是我們做的。”
說起徐飛客遇刺之事,姜文宿也覺得奇怪。許盡歡不會這樣輕易讓徐飛客死的,如果不是他,那便是寒蟬她們做的了。
姜文宿不禁皺眉,可徐飛客與寒蟬之間有過約定。殺徐飛客的一定是他,寒蟬不可能毀約。
如此一來,姜文宿也不知會是誰做的。
“我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徐飛客在武林中結怨頗多,他的仇家數不勝數。如今武林大會在即,想要殺他的人可不止我們。”
鐘楹看了眼微微颔首的秦樾,暫且将此事抛開。縱然她很想知道許盡歡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可看姜文宿這個模樣,想來是不會說了。
離開房間之前,鐘楹扭過頭問道。
“少莊主,如果母後知道今日許盡歡如此設計于我,你說她會不會後悔結識那個朋友?”
少女的聲音很平靜,既沒有質問也沒有諷刺,就像是在詢問生活瑣事一般。
姜文宿臊得臉頰微紅,嚅喏着唇微微垂首。看他如此,鐘楹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望。
姜文宿說許盡歡拿她當親妹妹看待,她又何嘗對許盡歡沒有信賴敬仰之情?許盡歡雖不曾讓她喊一聲師父,可在鐘楹心中,他亦兄亦師。
得知母後與許夫人是摯友,鐘楹卻覺得自己被許盡歡傷得更深。看姜文宿目露羞愧之意,鐘楹既慶幸他們不是心狠手辣、喪盡天良之人,又失望于即使許盡歡待她又幾分好,卻依然不妨礙他如此算計她。
房門關閉,發出沉悶的響聲。秦樾看出她情緒低落,心中對許盡歡的殺意又濃了幾分。
“現在徐飛客生死不知,姜文宿一人之言不足以輕信。你留下,我到武林盟中一探究竟。”
鐘楹點頭,待秦樾離開,她才吐了口氣轉身回房。
“啾啾——”
鳥窩裡的兩隻小白鷹一見到她進來,便撲閃着翅膀歡喜叫着。
看它們天真可愛不谙世事的模樣,鐘楹不由心中一酸。她與秦樾在峰頂等了許久,可還是不見白鷹飛上來。
洞内這兩隻小家夥叽叽喳喳地呼喚着母親,鐘楹于心不忍又心懷愧疚。念着它們還不會飛,若是就這樣将它們留下,隻怕是隻有死路一條,所以才将它們帶下了峰頂。
将稻谷喂給它們之後,鐘楹撐着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逗弄着兩隻小家夥。
此時夜色降臨,空蕩蕩的院子内霞光一點點抽身離開。
風聲自空中劃過,鐘楹耳朵一動,霍然站起身抱着鳥巢迅速閃身避開抓向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