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鐘楹下意識反問,秦樾一歎,垂眸拂過劍柄之上繁複的紋路。
……
武林盟外的喧鬧依舊,守門人們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是好。
“盟主究竟如何了!你們倒是給我們大家夥透個準信啊!”
“是啊!大家都等了兩個時辰了!!”
“該不是盟主他真的……”
一書生不安道,周圍衆人皆是這般心思,随着時間的推移,心中驚懼疑惑越發濃郁。
“盟主若當真已被紀林華所害,我們日後在孤雪城焉還有安生日子?!”
“盟主!我們要見盟主!!”
“……”
暴動越發厲害,已經有人推搡着要闖入武林盟。
“諸位。”
熟悉的聲音虛弱卻精準地落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衆人定睛一看,那坐于輪椅之上出現的人正是徐飛客。
“盟主!”
“觀音菩薩!盟主當真受傷了!”
“這都不能下地走路了,不會真的身受重傷吧……”
議論聲不止,徐飛客輕咳幾聲,蒼白無色的唇微抿,揚聲道。
“諸位的關心,徐某銘感五内。”
“比武切磋,受傷自然是在所難免。還請諸位莫要誤會,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徐飛客話音剛落,人群中便有一人大叫道。
“盟主此言可屬實?依盟主的武功,能有誰在切磋之時傷你如此之重?既是切磋,理應點到為止才是,何以出手如此?”
這人一叫,其他人也不由心中犯嘀咕。
是啊,切磋向來點到為止,再者,以徐飛客如今的武功,能傷到他的人有何幾?
任舒白不由看了眼那人群中喊話的男子,那張臉幹瘦僵硬,透着幾分詭異,應當是易容的。
垂眸看向徐飛客,見他同樣發現了那男子的詭異,這才斂眉垂目。
“這位仁兄此言差矣,刀劍無眼。更何況,長江後浪推前浪,英才輩出,徐某與他們相比,終究是老了。”
“今日有關徐某受傷的種種傳言,我已知悉。諸位的關心與憂慮,徐某同樣知曉。”
“正如我方才所言,江湖之中從來不缺心懷正義、武藝超群的年輕人。”
“八月十五武林大會必定會有一個這樣的年輕人勝過徐某,在此之前,徐某定會盡心竭力,做好分内之事,還請諸位放心,相信徐某。”
徐飛客做了三十年的武林盟主,在孤雪城内的威望不言而喻。本心中浮躁的衆人如同吃了定心丸,皆心安許多。
見徐飛客三言兩語便用一漏洞百出的謊話将這些躁動不堪的人群安撫,男子眉頭一皺,悄聲離開了人潮。
徐飛客隻瞥了眼那人,便繼續含笑與絮絮叨叨的衆人寒暄。
“徐飛客沒事?”
金風驚訝地看向面容安詳不見一絲勉強的男子,鐘楹幾人也覺奇怪。
“不對,徐飛客是在強撐。”
秦樾緊盯着徐飛客脖頸,半隐于發絲間的脖頸之上隐約可見淡紫紋路。
鐘楹看了眼倒不知曉那是何意,“那是什麼?”
“江湖上有不少或暫時吊命,或短暫維持内力的法子。有丹藥,也有特殊指法。”
秦樾解釋着,“我看徐飛客那些紋路,像是用毒。”
鐘楹不由張了張嘴,“毒啊?”
看她面露驚詫,秦樾不由笑道。
“其實毒并不是隻能殺人,調用得當的話,亦可救人性命。就像之前長庚所中的烏頭散之毒,若非有琉璃逍遙丹與之相抗,長庚早已是個死人了。”
“原來如此。”
鐘楹沒想到徐飛客會用毒來支撐自己出面平息衆怒,對他不由心生幾分敬佩。
聽徐飛客話中之意,他的确是一個心懷民衆、匡扶正義之人。隻不過,聽他的意思,好似已經斷定會有一個護佑民衆之人出現,此人會将他打敗,成為新的武林盟主。
不由得,鐘楹想到了一個人,看向徐飛客的視線越發複雜。
……
任舒白匆匆趕到紫苑,見鐘楹果然安然無恙,懸着許久的心總算得以安穩。
“徐飛客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失蹤了嗎?是幾時回來的?”
一見任舒白趕來,鐘楹便迫不及待地追問。
任舒白瞥了眼一旁的秦樾,與他微微颔首,這才說道。
“盟主是在巳時初回來的,與他同行的還有一個男子,隻是那人将盟主送入房中便離開了。速度極快,我并未看清他的容貌。”
巳時初,也就是在徐飛客出現在百姓面前之時。
鐘楹微微沉吟,也就是說,徐飛客失蹤這段時間并未有生命危險,相反,帶走他的這人還将他喚醒,将他體内毒素壓制。
“小蘭呢?她沒有回來嗎?”
想到白幽蘭,鐘楹不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