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兩步，向海洋身邊空出了個位置，他探手去接相機，示意向思淼過去。

向思淼進退兩難。

“哎我來我來。”何超連忙沖上去，将關景行往C位推，笑容可掬地說道：“我一直住在駐地，就讓我這個蹭吃蹭喝的業務部編外人員給大家服務一次。”

皆大歡喜。

向思淼跟着關景行的步子，毫無違和的站在了他的身側。

關景行有些詫異，她不是想跟向海洋合照嗎？

之前他在電腦前處理郵件時，向思淼的手機鈴聲響起，反複打了幾次，他一個跨步上前猶豫着掃了一眼号碼是否是集團号，鈴聲戛然而止，屏幕上的信息飛快地彈跳了出來。

【所以你的心願就是站在他身邊拍一張合照？】

【他應該是站C位的，那你想到辦法站在他身邊了嗎？】

【拍完照片你就徹底放下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我今天在遊戲裡遇見了位帥哥，回來介紹你認識。】

無意中窺探到了别人的隐私，雖然不是他本意，他還是感覺有點抱歉，決定成全她這個“幡然悔悟”的心願。

他側身看向她，低聲問：“我們換一下位置？”

向思淼正沉浸在滿腔的歡喜中，以至于她都沒聽到關景行的問詢。她後知後覺地看向他。

“要換一下位置嗎？”他再一次低聲問。

“不用不用。”

向思淼連聲回絕，換了位置就變成了她站在關景行和向海洋中間了，她何德何能站這C位。

能靠着關景行，她覺得自己已經圓滿了。她心裡美的已經視旁人如無物，權當這是她和關景行的情侶照。

“哎，這張不行。”何超回顧看一下照片愣了愣，随機反應很快地吼了一聲：“周航你眼睛怎麼閉上了呢，你可是我們雲溪風場的門面擔當啊，哎喲，大家受累再來一張。”

向海洋：“多拍幾張，務必把我們周航拍得帥一點。”

周航：“……”

集體照一拍完，向思淼便沖過去找何超看照片。

她目光鎖定自己和關景行，心下滿意，倘若都穿白襯衫，摳圖拿去當結婚證都夠了。

她一張張滑過去，滑到第一張，整個人都怔住了，照片裡關景行微微俯身低頭看她，那神情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而她面頰微紅，一臉羞怯的模樣。

摳圖換一個背景，簡直有一種濃情蜜意小情侶的錯覺。

“可以把這張傳給我嗎？”她指着照片，目光無意中掃過照片上周航囧囧有神的大眼睛，她訝異地擡頭看何超，電閃雷鳴之間，雙方似乎都get到了什麼，周遭人流攢動，兩人默契地什麼都沒有說。

關景行站在台階下注視着兩人，心中的疑惑始終未解，參與培訓的人開始幫着搬桌椅布置場地，從他身邊穿梭而過。

“關總。”

他回身。

培訓講師助理笑吟吟地走向他：“您的書落在培訓室了。”

“什麼書？”關景行有些訝異，他這次來駐地并未帶書。

培訓講師的助手将書遞給他：“我看書上有您的名字。”

他目光掃過扉頁右下角的“關景行”和他學生時代的筆鋒如出一轍。

他心中震驚，蓦得接過書又看了一遍。

助理殷勤問他：“您今年也要複檢嗎？之前看名單上沒有您，不過沒關系，現在還可以增補。”

關景行摩挲着書，面色依舊沉靜，他泰然緻謝：“謝謝，我去年在河北檢過，今年不需要複檢。”

助手：“對對，兩年一檢。那我去跟周老師說不用增補名額了。”

關景行上了台階，背對着牆壁，再一次看着扉頁的字迹，他翻動着書頁想要搜尋更多的線索，終于在尾頁看到了一副剪影草圖。

輪廓熟悉的側臉，

衣領微翹，飛揚的校徽圖标以及标志明顯的課桌，無不提醒他畫的是高中時候的他。

他環顧小院。

這裡有誰，也曾是新城一中的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