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向思淼松了口氣。

“那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她接着追問。

短暫的沉默後，她聽到了他的聲音。

“現在嗎？”

“嗯。”她輕應一聲，鼓起勇氣朝他看去，目光短暫交彙後，關景行别開眼，雙手交扣，輕輕答了一聲“沒有”。

向思淼眼神瞬間暗淡下來，他果然并不喜歡自己。爾後，她又寬慰自己，他不喜歡自己但也沒有鐘意别人，那就，未來可期，一切皆有可能……

她想到了何超說的八卦，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關景行，心中糾結百轉千回，這才開口：“但是，喜歡你的人好像還挺多的。”

“是嗎？”關景行看向她。

向思淼被他的視線盯得有些心虛，她不自覺扣着指尖說道：“那個，集團的，林悅欣……”

提到這個名字，關景行又開始眉頭緊鎖。

向思淼也感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她努力地轉圜了說辭：“你臨時接替何超的活，就是不想和她碰面嗎？”

“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他說完，卻見向思淼低垂着眉眼，她還在替林悅欣沮喪？

他沉聲說道：“你們認識？”

“不認識。”向思淼搖了搖頭：“就是覺得她很有勇氣，很有毅力，有點欽佩她。”

關景行：“……”

他沉默半晌，好心勸告向思淼說：“你以後離林悅欣遠點，工作上如果有不得已的交集，可以聯系技術部另一個助理周朦……”

“哦……”

向思淼的腦回路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她試探着問關景行：“你是不是不喜歡别人死纏爛打？可是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主動追求又被拒絕了，那除了一往無前堅持不懈，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還能放棄。”

關景行握起水杯灌了一口，聲音也如同山泉般淨澈：“你呢？有喜歡的人嗎，主動追過？”

向思淼頓了片刻，點了點頭。

“噢~”他遞了瓶水給向思淼，仿佛饒有興緻般，“說說？”

向思淼擰開蓋子，輕酌了一小口，她攥着礦泉水瓶，難得的鼓起勇氣對上關景行的目光。

“我中學的時候暗戀過一個高年級的男生，偷偷喜歡人家很久也不敢表白，直到那個人高考畢業，偷偷做了個手工巧克力。”

她比了愛心的形狀，接着說道：“特意選的心型磨具，托姐姐帶給他，我姐姐和他是同桌。”

向思淼心中一片忐忑，她看了看關景行的表情，他似乎對那個巧克力沒有印象。

也對，當年流行送巧克力，他收到的想必不少，心型的更算是大衆款。

“然後呢？”

竟然被當事人追問後續，向思淼笑出聲，原本苦悶憂傷的心緒瞬時消失殆盡，她清了清嗓子，看着關景行說：“我姐給我的轉達的是——他希望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考入他所在的大學。”

關景行：“他的意思是我在大學裡等你，那你這是表白成功了。你考上那所大學了嗎？”

“沒有。”向思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Top學府哪有那麼好考的，我最後去了同城的另一所大學。”

“可惜了。”關景行豎起礦泉水瓶敲了敲手掌。

向思淼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他竟然還替她惋惜？

她喝了口水，平複了心緒，說道：“說不上可惜，他比我大四屆，我入學他剛好畢業，考入同一所大學不過是他委婉的拒絕。我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剛好也聽說了他出國讀研的消息。”

關景行安慰她：“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會遇到比他更好的。”

向思淼低頭：“應該再也遇不到像他這樣好的了。”

她臉上難過的表情太過于真切，以至于關景行都忍不住懷疑，“他有那麼好嗎？”

向思淼點頭：“當年看他有點日漫少年的感覺。樂觀、開朗，人群中一眼就能讓人看見，性格，也特别随和，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籃球打得也特别特别好，在球場上，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一樣。”

關景行努力勸她：“人要向前看，你試着去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也許就能把他給忘了。”

“試過。”向思淼歎氣，幽幽開口：“但是做不到。”

她看着機艙窗戶漏過來的淺白月光，探手抓了抓，說：“現在不是有個很火的詞叫白月光嗎？我感覺，他就像是藏在我心裡的白月光。後來遇到很多人，卻都不是他，不如他……”

關景行看着她，沒再說話。

他想到她簽在安全手冊上的他的名字，想到她和閨蜜短信說的拍完合照就結束。

原來他就是那段曾經的試錯嗎？

試着要去喜歡他，但是發現還是放不下白月光，于是合照一拍完，一切就都算了。

他松了一口氣，這樣也挺好，免得他因為無法回應這份喜歡，總是心生愧疚。

這樣挺好。

今天的經書還沒有讀，他跨步離開開始誦讀經文。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向思淼聽到前方小聲飄來的《金剛金》。

經文并不能平定紛擾不安的心。

自己果然還是個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