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送巧克力不敢署名,如今暗戳戳地鋪墊說了那麼多的暗戀,最後依然不敢跟他明示故事裡的白月光其他是他。
我喜歡你,一直以來都很喜歡你。
這句話無數次想要開口,但最終還是止于唇間。
她側躺着身,滑動着和何超的聊天記錄。
林悅欣,董事長的外甥女。追了關景行三年,死纏耐打得到是他的拒絕和不耐煩的躲避。
她很怕,怕表白失敗,變成“不必要的麻煩”。
進、退,于她而言,似乎都是“萬丈深淵”。
到底要怎麼做呢?
這世界上有沒有哪一種經文,讀了就可以實現心願的?
向思淼合上眼,眼睛濕濕的,她翻身将臉覆在手臂上。
與其被喜歡的人厭惡,
那還不如……那還不如就此當一個懦弱的膽小鬼。
至少這樣,還可以同吃一鍋飯,恬淡的說笑談天。
這樣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關景行讀完經書,機艙的另一側悄無聲息。
向思淼身下鋪着工作服外套,頭枕着背包,整個人蜷縮着已然入睡,許是睡前又想起了沒有結局的暗戀往事,熟睡後臉上都透着悲傷的神情。
他輕聲失笑,年輕就是不一樣,有精力去為往事惆怅,不管是快樂的悲傷的,洋溢着的都是鮮活靈動的青春氣息。
他背抵着控制櫃坐下,手撐在機艙平台地闆上,瞬時覺得涼意逼人。夜晚溫度驟降,從窗外透來的皎潔月光似乎都是冰冷寒涼的。
他解開工作服的扣子,輕輕地将外套搭在了向思淼身上。
向思淼一直是淺睡眠,腦子裡都是亂七八糟的夢,她夢到自己抱着一大摞的作文本往三樓的辦公室走,樓上是咚咚的籃球聲以及匆匆的腳步聲,她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撞倒,作文本散落在樓梯上。
“同學你沒事吧?”
她記起不來怎麼收拾的作業本,怎麼去的醫務室。
夢境跳脫地厲害。
她夢到自己捧着情書和巧克力向他表白。
他拒絕後轉身離開,她上前扯住了他的手腕,卻被冰冷地甩開。
眼底是遮不住的厭惡和疏離。
這樣的眼神深深地刺傷了她。
她一邊安慰這都是夢,都是假的。然而情緒卻真到不行,眼淚唰唰地往下流……
不要讨厭我好不好。
她苦苦哀求。
恍惚中,額頭上覆上一片暖意。
她睜眼,眼前是放大的,是她夢裡求而不得的關切眼神。
額頭上是他的手。
自己似乎是逾距了,他收回手,整個人也往後退,拉開着這太過親密地距離。
向思淼下意識地抓握住他後縮的手腕。
關景行愣神,他看着被抓握住的手腕。
第四次了。
他在心裡默念。
他沒有再後退,任由她抓着手腕。
向思淼慢慢醒神。
手腕的溫度,周遭的環境,讓她逐漸意識到這似乎并不是另一個夢中夢。
她松開手,慌亂地曲膝坐起,搭在身上的外套随即滑落。
“做噩夢了。抱歉,打擾到你休息了。”
她的臉上還挂着淚痕。
“沒關系,我習慣早起。”
關景行起身不再多言,他們的關系并沒有熟絡到去探究到底對方做了什麼樣的夢。
向思淼看着落在膝上的外套,她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原本因為夢境而沮喪的心情瞬間被喜悅填滿。
她抓着外套的領子,仰頭看向關景行,眼眸中一瞬間像是迸發出光彩,内心的小情緒又開始翻滾。
“你的外套。”
關景行點頭輕“嗯”一聲。
他孑身長立,身後的窄窗迸灑出皎皎月光,落在他周正的白襯衫上,顯得他整個人清冷又孤寂。周遭的元器件跳射着幽幽藍光,時不時地還有一些機器運轉的聲響,這樣微弱的聲響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晰。
同樣藏不住的還有向思淼怦怦怦的心跳聲。
她拾起外套快速站起身,心裡斟酌了一番措詞,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