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拿了行李箱,來到一棟平房的盡頭,向思淼打開門,裡面竟是一個獨立的小院。
關景行給她開了門,房間不大。
靠牆擺着兩張單人床,正對着床放着一個長桌,兩張凳子。
靠内的那張床緊鄰舊的玻璃窗,窗外是一片漆黑,嗚咽的風聲侵襲着聽覺。
沒有洗漱間,沒有廁所,向思淼還是第一次住在這樣的環境裡。
她望向關景行:“有洗漱的地方嗎?”
“有,在院外,我放下行李領你去。”
向思淼看着他穿過院中的步道,走向正對面的那間入住。
不近也不遠的距離。
向思淼準備好洗漱用具。
外院沒有路燈,一片漆黑,關景行也不知在哪摸了個手電筒,在幽晃的手電筒光圈照耀下,向思淼到了洗漱間。
洗漱間和衛生間建在了一起,她站在門口朝内看了一眼,裡面簡陋的隻有四個淋雨噴頭。
房門也是非常老舊的插銷鎖。
她惴惴地問關景行:“你能在這等我一會嗎?”
外面寒風蕭瑟,她的詢問幾乎和關景行的回答同時說出。
【我很快就好。】
【我就在這不走。】
洗漱間放衣服的凳子很小,向思淼的長羽絨服沒地方放,她将羽絨服遞給關景行保管。
匆匆洗漱好,便開門出來,關景行立刻上前将羽絨服給她裹上。
他看着她發絲濕漉漉的滴着水,将羽絨服的帽子扣到她腦袋上,扯着她一路小跑到了房間。
S城氣溫和K市不相上下,吃了地域的虧,沒有暖氣不說,連北風都是濕冷的。
“這個點洗頭很容易感冒。”
他沉着一張臉,深鎖着眉頭,本就清俊的臉帶着強烈的疏離感,向思淼直覺他在生氣。
她頓覺委屈。
這裡的噴頭和家裡的花灑大不一樣,她一拉開關,噴頭直接将她淋了個透,這是外環式的噴灑。
她沒吭聲,抓過半濕的毛巾揉着頭發。
關景行轉身出了房間。
向思淼搓了半晌,頭發總算不再滴水,她将羽絨服脫下橫放在另一張床上,蜷縮進被子裡半裹着身體開始打理頭發。
她單手解着針織衫的扣子,打算将針織衫墊在枕頭上睡,這樣不會弄濕枕套,才剛解到第二顆就聽到咚咚地敲門聲。
“門沒鎖。”
門虛掩着,漏了條細縫,他當然知道沒有鎖,敲門隻是怕她不方便。
聽到應答,他這才推開門,握着一個紅色的吹風機進來。
“有吹風機?!哪來的?”向思淼着實很驚喜,原來他離開是去找吹風機。
“找師兄借的。”
關景行插上電源,見向思淼縮在被子裡。棉被半裹着身體,頭發朝一邊垂落,舉起手慢慢将頭發打散。
見她沒有伸手來接吹風機,他很自然地撈起頭發幫她吹幹。
吹風機的噪音瞬間響徹耳膜,猛烈地吞噬着她劇烈地心緒,向思淼感覺大腦失去了思考。她隻是想先理通順頭發再吹,沒想到關景行竟然上手幫她。
熱風透過發絲襲來,锊着頭發的手輕輕擦過頭皮,不經意滑過她的耳廓。耳根開始泛紅,撩着頭發的指尖像是透過無形的電流舞在了她的心間上。
她不敢亂動彈,隻能将頭埋得更低,光潔而又盈白的脖頸随之漏出。
關景行單膝抵在床沿,視圖錯開身移開視線,握着吹風機的手不自覺顫了顫。
“撕~燙燙燙~”
老式的吹風機功率太大,又沒有安裝風嘴,突然靠近頭皮,灼熱地溫度讓她忍不住躲避驚叫。
關景行連忙關掉吹風檔。
“抱歉。”他穩了穩心緒。
向思淼探手将頭發全部撩到身後,坐直了身體,露出臉連忙揮手表示“沒關系”。
突然的動作,針織衫上的第二粒扣子本就半扣着,被拉扯着招搖欲墜,将露未露,即将呼之欲出的風光讓人很難挪開眼。
在這閉塞的空間内,空氣仿佛被擠壓的愈漸稀薄,呼吸像是變得艱難,喉結不受控制地滾了滾,扣在吹風機上的手緊緊攥着。
紳士風度在下一刻占了上風。
他移開視線,将吹風機擱在床邊,利落地轉身。
撂下一句:“吹風機明天我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