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是中秋佳節的好日子,酒樓的生意比平日裡更好,毛荷葉本想去酒樓裡幫忙打下手,誰料就被張叔引着往屋頂去,手裡還提着兩罐酒和一些月餅點心,輕功一躍而上,平穩落至屋檐上,就看到謝淵形影單隻席地而坐。
将帶來的東西擱下,她坐在旁邊,“張叔讓我拿酒水給你。”
謝淵的心情舒暢,從她出現在街道往酒樓裡走來就看到了,能和她賞月過這個中秋節,愉悅至心坎裡了,“嗯,我剛才看到你來了,想着應該不會那麼快回家,喝過酒嗎?”
毛荷葉搖頭,微微偏頭,就見他敞開的衣領之下,精緻鎖骨若隐若現,微弱月光渡上一層暖黃,明晃晃的别出心裁。
“要不要嘗試着喝一口,借酒消愁!”謝淵見她沒有拿碗,兩罐酒恰好一人一罐,就拎起一罐塞到她懷中,傾身上前,那寬松的衣裳就滑落而下,露出健碩左肩,皮薄肌膚之下肌肉弓起,描摹出肩頭的輪廓。
毛荷葉撇臉,懷中抱着那罐酒,腦海瞬間就想到和沈傾傾、周知棠閑聊時提到的男子孔雀開屏以色誘人的摸樣了,和謝淵如今的行為大同小異,咽了咽喉嚨,她自語般道,“書上說借酒消愁愁更愁。”
“那你喝酒當真是為了消愁,淺嘗一口便是小酌怡情,就不是愁上加愁了,這酒辣得狠,你萬萬不能喝完這一罐。”謝淵目光焦灼,透着炙熱的濃重酒醇香,所觸之極一片溫柔。
毛荷葉低頭,未吮吸鼻腔,酒香便撲了鼻,雙手棒着酒罐子擡起,她小口淺嘗,隻這一點,那酒就從嘴裡辣到了喉嚨。
眉頭緊皺,緊着五官就擠成了一團,難喝得很,她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愛喝酒,忽而,一塊帶着紅豆香味的餅子就挪在了唇邊,她就着張嘴一咬,整塊紅豆餅子就入了嘴裡,驅趕那辣喉苦澀的酒味。
謝淵手中捏着的餅子入了她的唇,緩了好一會兒,眼眸一轉才依依不舍收手,自始至終沒敢趁此觸碰她的紅唇。
“不好喝?酒味辜負了你,但這點心不會,天生挂着的月亮也不會。”謝淵又抿了一口酒水,擡手攏了攏衣領,将那顯露的鎖骨也一并遮掩。
毛荷葉餘光瞥見他的動作,彼時不用遮遮掩掩了,也能光明正大直視他的臉龐了,将酒罐放在一旁,眼下不知該聊些什麼,隻能吃那點心緩解此刻的沉靜,仰頭看那輪明月,坐在這屋檐上,月亮似乎觸手可及。
謝淵本想問她心上人是誰?想了解一下那個被她記挂在心上的人所謂何方神仙,但真要同她待在了一塊,何必糾結那些問題浪費時間,享受此刻待在一塊的歲月靜好,便是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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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深掄拳砸落在他的肩頭,見他紋絲不動,“看來是身體都痊愈了,睡了好些日子,該收拾收拾幹活了吧!”
顧景淮下一秒即刻捂住胸口,扶着桌子找準凳子坐下,臉色哀歎個不停,痛苦十,“徐大人,你是練武的,我是普通人,你這一拳差點沒要了我的命。”
徐念深見他說這番話時語氣中氣十足,慢悠悠走向那櫃子,将一大堆的卷宗搬到他面前,“少來,你這招就适合對沈仵作使,還苦肉計,顧少卿,你倒不如直接對我使空城計。”
顧景淮順勢就趴在了桌子上,呢喃自語,“還空城計,對你而言什麼計策都不管用,你自己都能造出各種各樣的計策。”
徐念深下颌一揚,擡手間拍了拍他的肩膀,“顧少卿,你到底是他們那邊的還是我這邊的,最初我可是強烈拉攏你的,真打算讓我單打獨鬥他們這些小屁孩。”
“口頭強烈拉攏是吧,”顧景淮蹭的擡頭,挺直了腰背,沒好氣的看向他,語氣還是稍稍有些底氣不足,“徐大人您可是一點好處都沒給。”
“那你也沒站在我這邊呀,很多時候還給他們傳小消息防着我,還拿好處,真給了你不覺得良心不安?”徐念深這一回怼,頗有些小孩子脾氣似的鬥嘴。
“唉,好好好,就此打住,”顧景淮簡而言之結束這争辯,屬實是徐大人意念堅定,都快大半年了,也沒能将他拉入陣營,反而在他立下的規矩下鬥智鬥勇。
“不過你這一受傷,可是讓沈仵作着急壞了,人都瘦了一大圈,顧少卿,有人惦念、有人緊張、有人心疼可是好福氣。”
這話說得讓人聽出了些許醋意和羨慕,顧景淮卻不怎麼高興得起來,這福氣可是讓他心疼,是啊,人都瘦了一圈了,這份讓人羨慕的福氣可是建立在他夫人的痛楚之上,“已經吩咐廚房大補特補了,這福氣可不能讓你得了,哪天你也半死不活,周捕頭要是緊張得傷神疲憊,我夫人肯定也跟着心疼,她心疼我就心疼,受罪的還是我。”
徐念深細細琢磨他這說教,遂而苦笑,要不顧少卿這人家庭和睦,幸福美滿,在感情之事上他還真的是祖師爺。
不到一會兒,祖師爺又發話了,“徐大人,如果是你失憶了會怎麼辦?要是哪一天你忘記了周捕頭,哦不對,你若是失憶了,周捕頭說不定就解脫了,”
這祖師爺問問題還不忘嘲諷笑話自己,徐念深眼眸涼飕飕的剮了他一眼,視線從卷宗移到他臉上,咬着後槽牙平淡回問,“你失憶了還是沈仵作失憶了?”
顧景淮嚅了嚅唇,長呼出一口氣,“徐大人,你可真的是精明,我好奇你若是和周捕頭掐架的話,誰能赢?”
“要不你辭了這大理寺少卿的官職吧,去村口、店門口一坐,多聽些情報回來,說不定破案效率會更高一些。”徐念深斥聲,提筆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