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卿啞火,努嘴委屈。
“這段日子你和沈仵作的相處确實是有些怪怪的,加之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我就知曉,不是你出問題,就是沈仵作出問題了。”
“我失憶了。”顧景淮老實道。
“失憶了就治。”徐念深端起茶杯輕輕一抿,“多久了,怎麼就失憶了。”
“中蠱失憶的。”
“上上個巫蠱之術的案子?你中蠱了。”
“嗯,讓人去尋解藥了,還在尋當中。”顧景淮郁悶,将這些日子的糾結和煩惱托盤而出。
徐念深學到了,暗暗記下這祖師爺的名言名句,又梳理了一遍他的話語,緩緩道出自己的點評,“你忘掉的是她的情,但這份愛已經本能的深刻入骨髓,要不上次你怎麼就沖上去擋刀子,所以無論吃不吃解藥,于你們之間都不是隔閡,你糾結的不應該是那份忘掉的過去,而是把握當下。”
都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顧景淮一下子被提點了,“是啊,徐大人,你這撥雲點霧,我一下就醍醐灌頂。”
往日他總是擔心自己失憶的事情被沈傾傾知曉,害怕沒有這份情會失去了沈傾傾,眼下根本就是抓小細節而忽略了大方向。
可這失憶就是生病了,沈傾傾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失憶了,忘記了和她之間的感情、之間的點點滴滴,顧景淮知曉自己是不會輕易放開她的手。
堵塞的口子一下子順暢無阻,顧景淮扭動脖頸放松,看着眼前的公務,那都是小菜一碟了。
“大還是小,最後兩秒了。”胖爺這話問得都膩了,手中的骰子搖晃得震天響,見他們每次下注都是猶猶豫豫,左顧右盼的,一點都不爽快。
催促的警鈴敲響,這激将炮一放,沈傾傾就忍不住加注,靳剛更是如此,這招也隻是對他們倆有用,毛荷葉是最有想法的一個,說放多少就多少,别人勸不動。
随着蓋子一掀,小六先一步驚呼出聲,“赢了!師傅,我們赢了。”小六看沈傾傾押對了注,一方面懊悔自己沒跟師傅放,另一方面更是歡喜師傅第一次加注赢了,
靳剛捂着腦袋,輕柔太陽穴,見那些銀子都被胖爺搜刮了,他就是見着沈傾傾放了大,自己才跟着加碼放小的,沒想到今日這出變卦了。
“好了,收攤了,收攤了,不能太過分,否則徐大人尋過來就不好了。”胖爺将銀子放在手心掂量,沒見周知棠出現的身影,又已經玩了半個時辰了,徐大人和顧少卿該聊的話語也應該聊完了,見好就收方為上策。
“今日沒什麼事情,對了,荷葉姐不是忙嗎?我們過去幫忙吧!”小六提出了這個好點子。
立馬得到胖爺一個爆錘,“是去幫忙還是混吃混喝的,想清楚了在回答。”
“那自然是幫忙的。”沈傾傾替小六找補這句話。
“溜吧溜吧,遲早找罰。”胖爺不想去,一是要被迫幫忙,二是被徐大人抓到,又是一個懲罰。
“那我們去吧!”周知棠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提劍邁進這門檻。
衆人循聲望去,驚詫,驚訝,不解,疑惑。
“該不會是徐大人的眼線吧!來故意試探我們的,這可不敢去。”胖爺直覺脊梁骨上傳來涼意,身子一顫。
“胖爺,可不能起内讧,一個團結的隊伍都是從内裡開始敗的。”周知棠提點,就是礙着這層身份,不用徐念深出招,那道懷疑的刀子一落,便有可能瓦解他們之間的凝聚團結。
“周捕頭,那你倒是想些辦法,我們可是要累壞了,比當牛做馬還累呢!”胖爺這話一出,靳剛、小六點頭贊許,完全是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沈傾傾對上她的眼眸,腮幫子鼓起,保持中立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