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大男子主義的圈子裡,妻管嚴是男人們不願意被形容的詞,莊淙主動承認,引得人又一陣大笑:“小莊,怕老婆可成不了大事!”
駱嘉聽的心煩——去他媽的,沒本事的男人才這麼說。
得虧妻管嚴這話不是她說的,不然就他們三言兩語的挑唆,沒事都得有事。
一群清高自傲的中年大肚男。
莊淙擺擺手:“做成什麼樣的事才叫成大事。我覺得我現在的小家庭合睦幸福就是我做過最成功的大事。”
袁志勇哈哈幹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看他無話可說的模樣,駱嘉倒舒心不少。
吃完飯回去,莊淙一路傻樂。
駱嘉沒見過他這種模樣:“你喝多了。”
他揉着太陽穴,說沒有。
“死鴨子嘴硬。”她忽然想到什麼,問,“你是不是早知道袁志勇和那個什麼洋的女人在一起的事。”
莊淙打啞謎:“我是今天才知道兩人領了證。”
“我問的是兩人之前偷.腥。”
他微微點頭:“去年還是前年,他帶着一起吃過飯,公司和她的煙酒店有合作。”
“是前年。”駱嘉肯定。
他打了個響指:“對,是前年。”
晚上洗過澡,莊淙有那方面的意思,駱嘉不願意。
“我們都快兩個月沒親密了。”他委屈地說。
“你們男人不那個是不是都活不下去。”這話難聽,而且駱嘉語氣也有些重。
莊淙遲疑地呆了片刻,暈乎的腦袋轉不過來:“這不是正常的夫妻生活嗎,我也有需求。”
這話無疑觸碰到了駱嘉的雷區,她使出渾身力氣把他推開:“你娶老婆如果是為了解決需求的話那你去外面找其他的女人,我不阻攔。”
莊淙沒明白她怎麼發這麼大的火,但讓他出去找女人解決需求這話聽的實在刺耳:“在你心裡我是這種人嗎。”
想起袁志勇今晚介紹新婚妻子的模樣,又想到今夜萬家燈火團圓,此刻一身病痛的王玲會在哪。
“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嗎。家裡養着一個外面藏着一個!”她情緒有些失控。
“我們男人?我什麼時候這樣了!領證當天你一走了之,他媽的喬澍天天嘲笑我像個守活寡的!我不知道你今晚是怎麼了,但是這種髒水别往我身上潑!”他眉頭緊鎖,雙眼閃爍着憤怒的火光。
那天挂電話前,常景殊說捉奸的時候駱應晖也在場,她害怕的說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也會被他陷害。
駱嘉聽的心碎一地。
“莊淙,我說過,我允許你出軌。”
這話說完,她發覺自己心情無比沉重。
“駱嘉,你知不知道你這話不僅侮辱了我,同時還羞辱了你自己。”
“沒關系。”她仰頭看向天花闆,試去将掉未掉的眼淚,倔強倨傲地咬住嘴唇,“想離婚的時候告訴我,我會同意,但是别污蔑我清白。”
“是因為袁志勇和王玲的事嗎。”他按着突突狂跳的太陽穴,不停地猜駱嘉情緒起伏的原因,“你覺得王玲是被冤枉的對嗎。”
“什麼叫我覺得,所有人都知道玲姨就是被袁志勇那個王八蛋陷害的!這就是一出他自導自演的戲!”
“然後呢。”他平靜地問,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波瀾,“跟你有什麼關系。”
駱嘉瞪大眼睛:“莊淙你怎麼能這麼冷漠!你有沒有心!還是說,本質上你和袁志勇是一類人,哦不,應該說你們男人都是這樣!”
莊淙抓住她還差幾厘米就打下去的手腕,神色冷峻,胸膛劇烈起伏,喘息聲越來越重:“我比你更清楚袁志勇是什麼樣的人,可是駱嘉,除了私下大罵他幾句,我們終究是局外人,那是别人的家事,我們無權幹涉。”
“我跟袁志勇不一樣,你不能把玲姨的不幸代入自己,這對我是種侮辱。”
這晚,駱嘉又一次被噩夢纏身。
摔裂的電視、喋喋不休的争吵、無力還手的家暴、駱應晖瞪的如牛一般的眼睛………
種種畫面如連環畫一頁接着一頁揮之不去。
————
翌日清晨,餘城大霧,窗外如寂靜嶺一般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還如往常一樣,好像昨晚的争吵沒有發生過。
莊淙率先吃完進屋換衣服,剛走到門口被駱嘉叫住。
“外面霧霾嚴重,戴個口罩。”
莊淙輕輕一笑,接過口罩的同時把手裡的領帶遞給她:“幫我系。”
領帶是她送的那一條。
駱嘉沒拒絕,墊着腳尖把領口微微敞開,然後将領帶繞過脖子,兩者交叉重疊,随着動作推進,莊淙忽然把她抱進懷裡。
駱嘉毫無防備吓了一跳,心跳漏了半拍:“怎麼了?”
“下班後我去菜市場買菜,晚上我下廚。”
“那我給你打下手。”
“行。”莊淙把推到一半的領結自己推上去,臨走前,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在家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