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梁有個弟弟叫袁志勇,因為生不了孩子離過一次婚,後來關豔把未婚的王玲介紹給他。
戀愛的時候袁志勇對她很好,但隐瞞了不能生育的秘密,婚後王玲知道後舍不得這份感情,隻好認命。
經袁梁幾經聯絡,兩人從東北買回來一個男孩,取名袁樂。
去年上半年王玲查出宮頸癌,沒過兩個月袁志勇提出離婚,王玲不同意。
駱嘉接到常景殊電話的時候正在醫院陪莊淙打鹽水。
常景殊邊說邊罵:“這個狗.日的袁志勇,早晚遭報應!”
“發生什麼事了。”
常景殊從别人那聽來———袁志勇四處說王玲出軌,他前天中午帶人去酒店逮個正着。
“不可能!”駱嘉反應很激動,“玲姨不是這樣的人!這絕對有問題!”
王玲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和常景殊一樣,這輩子為了家庭犧牲了自我,為了愛情,這輩子連個自己親生的孩子都沒有。
周圍所有知道這件事的親戚朋友心裡都清楚這是袁志勇做戲陷害王玲出軌,甚至他身邊朋友都知道袁志勇在前年就已經跟一家煙酒店的女經理勾搭上,對方是個二婚還有個成年的女兒。
駱嘉冷笑。
這不僅是大難臨頭各自飛,還是背叛出軌那套熟悉的流程。
男人無情時根本不會念及舊情,他想盡一切辦法甩掉拖油瓶還不願意掏一分錢補償。
他從來不會想想,一個可以接受他不能生育的正值青春年華的女人,是将全部人生作為賭注壓在他的身上,赢則已,反之,滿盤皆輸。
常景殊說兩人昨天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
前天抓奸,昨天離婚。
駱嘉吃驚:“怎麼這麼快!?”
他這是抓住獵物咽喉的獠者,不給王玲一絲喘息和解釋的餘地。
常景殊咬牙切齒,憤恨地說:“袁志勇還用這個威脅王玲淨身出戶。”
“憑什麼!”
憑王玲沒有一個為她撐腰的人。
“袁樂呢!孩子最能知道自己媽是什麼樣的人!”
“那孩子白眼狼一個,跟他爸能榮華富貴,他不傻。”
駱嘉像洩了氣皮球,結局已定,無力扭轉。
還有一周春節,這段讓人打抱不平的悲劇逐漸被春節的熱鬧抛之腦後。
老太太嚷着要回家過年,常景殊開車把她送回去。
大年二十九的晚上,依照往年慣例,晚上要和關政南一大家人吃飯。
今年駱應晖留礦值班不回來,但是桌上多了莊淙和趙子喬兩人。
駱嘉和常景殊今年靠着莊淙的面子,終于不是坐在末座,袁梁對常景殊也客氣三分,熱情地叫着‘景殊’,好像幾個月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
袁志勇進來時身邊跟着一位陌生女人,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過去。
袁志勇喜笑顔開:“來,我介紹一下,她叫劉洋,你們喊嫂子就行。”
駱嘉臉上的笑容瞬間怔住。
他和王玲離婚不過一周,轉頭就已經和别的女人領了證。
這是有預謀的離婚啊。
女人一臉雀斑,說話夾着嗓子,聲音很細,蹩腳的普通話太過急于求成,以至于用力過猛摻雜着方言。
其實這一桌細分的話隻有常景殊駱嘉和莊淙是外人,每年常景殊并不願意和他們一起吃飯,但駱應晖不同意,他覺得能被喊過去一起吃飯特有面。
常景殊維持着表面的皮笑肉不笑,随其他人一樣和這個女人打招呼。
駱嘉硬着頭皮喊了聲劉姨,然後看向袁樂。
他和關允坐在一起,低頭玩着手機打招呼的全程都沒站起身。
畢竟是自己親弟弟的新老婆,袁梁主持大局:“小劉是第一次和我們吃飯,往後都是一家人,别拘束啊!”
“嗯,謝謝姐。”
這段飯駱嘉吃的味同嚼蠟,隻要一聽到袁志勇說話的聲音,腦子嗡嗡地就想爆炸。
莊淙再怎麼說也是晚輩,飯局得陪酒,面前放的一整瓶白酒很快喝下去一半,駱嘉讓他少喝,袁志勇聽見就在一旁起哄必須讓他倒滿,還對駱嘉說:“你就放心吧,他要連這些都喝不了,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也幹不下去!”
一瓶白酒見底,莊淙依舊說話清楚條理清晰,官腔打的滴水不漏,但他不停地喝水解渴,還要了一瓶可樂,駱嘉察覺到他有些撐不住。
袁志勇老是找他喝,還嫌小杯子喝不過瘾,要把酒盅一口悶,再這麼喝下去,駱嘉怕莊淙身體受不了,雖然對袁志勇感到生厭,但說話的态度和語氣還得有分寸:“袁叔,莊淙前幾天生病剛好,不能這麼喝。”
“前幾天生病關今天什麼事,不是也好了嗎。”袁志勇邊夾菜邊問,頭都沒擡。
駱嘉知道在酒桌上男人喝酒女人不該插手過問,其一是擾了對方興緻,其二,男人在酒桌上表面拼的是酒量,實際争的是面子。
就像駱應晖雖然心裡清楚常景殊攔酒是為了他好,但他仍會因為感到沒面子而當場給她甩臉色:“你什麼意思嗎,不給我面子是不是。”
袁志勇說完,氣氛一下靜了幾個度。
“小酌怡情,喝醉了得不償失。”駱嘉笑了笑,知道酒桌上自開玩笑是化解尴尬最好的方法,“自己老公自己疼嘛。”
這還是莊淙第一次聽到她喊老公,翹起的嘴角根本壓不住。
衆人哈哈大笑,袁志勇也仰頭笑,接着揶揄道:“莊淙你聽聽,你老婆心疼你,那這酒還喝不喝了。”
莊淙當着衆人的面摟上駱嘉的肩膀:“不喝了袁叔,老婆發話了,我是妻管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