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主任的酒局非常多,不僅要能喝,還得花錢請客求人辦事,但他有莊築國那層關系,相比其他在酒局裡殺出一條血路的辦公室主任,莊淙不需要低頭哈腰喝到酩酊大醉。
空氣中飄散的火藥味中夾雜着金錢的紙醉金迷。
還意猶未盡的路人回頭找到‘煙花金主’的他們時,用最真摯的語氣祝福他們新年快樂。
這晚之後,小區裡的人都知道常景殊有個大款女婿,莊淙這個面算是裝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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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笪瑄和莊築國從海南飛回。
莊淙詢問駱嘉的意見,她要是不想見面就不去。
駱嘉聳聳肩覺得無所謂,她點頭答應不是為了想做個修複母子關系的偉人,隻是覺得躲的了一次兩次可以,總歸不能一輩子不見面。
笪瑄再不喜歡也隻會背後說,可誰不在背後說别人,她也跟段思誼說笪瑄的不好,吐槽莊淙的各種事情。
無所謂。
人生如戲,看誰演得過誰。
笪瑄給她夾了塊肥膩的紅燒肉,聊起婚禮的事,希望下半年能完婚,拖久了不好。
駱嘉不吃肥肉,甚至豬蹄在她那裡都歸為肥肉,不僅吃不得,也看不得。
可放着不吃不禮貌,筷子一戳,油滋滋的肥肉往外冒油,
笪瑄看了一眼,問:“是菜不合胃口嗎。”
駱嘉扯着嘴角笑着搖頭:“沒有。”
笪瑄揚起下巴:“紅燒肉是你爸的拿手菜,今天難得下一次廚,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拿手菜、難得下廚——都PUA到這個地步,她要不吃,就好像同時駁了兩個人的面子。
駱嘉屏住呼吸,勉強咬了一小口,油脂在嘴裡炸開,一瞬間胃裡翻江倒海般惡心得想吐。
她放下筷子,捂着嘴本能反應往衛生間跑。
莊淙去儲藏室拿酒的功夫,回頭看到一閃而過的影子,立馬一步跨兩個台階跑上來,神色慌張看向起身的笪瑄:“怎麼回事!”
笪瑄站在門外,看着他的眼睛發亮,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駱嘉是不是有了!”
莊淙瞬間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兩人每次都做足了安全措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有沒有,他立馬反駁:“沒有。”
笪瑄笑:“你不懂,懷孕早期孕吐比較嚴重的狀況就是吃什麼吐什麼。”
莊淙扶額問:“她剛吃了什麼。”
“你爸做的紅燒肉。”
那塊肉還放在碗裡,莊淙看一眼就明白是什麼原因:“媽,駱嘉不能吃肥肉。”
莊淙把袖口折兩道正好到小臂,收拾駱嘉桌前的餐盤,把碗裡的東西全部倒掉,又給她換了一副新的碗筷。
笪瑄不信:“怎麼可能吃塊肥肉就吐成這樣,你們年輕沒有經驗,我是過來人還能不清楚。”
“我們現在沒打算要孩子,所以不會有這個意外發生。”
笪瑄看了莊築國一眼,臉色沉下去:“是你不想要還是她不想要。”
他現在猜不透駱嘉的心思,别說要孩子了,要不要他都不好說。
莊淙發誓保證:“是我不想要。”
“三十歲的人你不要孩子是想幹什麼!”
還在正月裡,莊淙不想吵架:“這不還沒過夠二人世界嗎。”
笪瑄了解自己兒子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整理披肩,語氣緩和下來,但柔中帶剛:“莊淙,我跟你爸的身體也就這兩年還不錯,以後怎樣也不好說,你也老大不小,要孩子是兩個家庭的大事,你不能由着性子胡來。”
莊淙露着混不吝的笑:“男人三十一朵花,我還年輕着不急,您倆要是實在沒事就出去旅遊玩玩,多走走,有利于身心健康。”
“混小子!”莊築國拍着桌子。
笪瑄原本怒目,忽然目光空洞呆了半分鐘,眼底閃爍着驚恐的目光,沉重地擡起頭:“兒子,你要是身體哪不舒服别瞞着,這年頭醫療發達,你爸認識的人又多,找最好的專家肯定什麼病都能治好。”
被自己親媽質疑能力,莊淙氣笑了,他低頭轉着無名指的戒指,颠着腿:“您兒子那方面您放一萬個心,好着呢。”
有他這句話,笪瑄松了口氣,但還是有些懷疑:“莊淙,你實話告訴我,真的是你不想要嗎。”
“真是我。”他笃定回答。
笪瑄的胸口劇烈起伏着,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臉色鐵青,聲音提高:“莊淙,你是打算讓莊家斷後嗎!”
一個巴掌拍不響,她故意把話說嚴重想要引起莊築國的重視。
果然聽到’斷後‘兩個字後,莊築國終于出聲,哼地一聲:“莊淙我告訴你,生孩子不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是兩家人的事,如果是你不想要,我把你的腿打斷就當沒養過這個兒子,要是她不想生,那就趁早換個想生的。”
話音剛落,莊淙眼裡閃着寒光,鮮見地動了怒:“你們生了我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我實話告訴你們,隻生不養不如不生,你們都不配當父母,有什麼資格在這指點我們生不生!你該慶幸是我不想生,如果是駱嘉不想生,我二話不說就去結紮!”
他冷笑着:“我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必須要傳宗接代的優良基因,這世界也不是沒了我的種就會滅亡!”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