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城、野。”
“這比那串該死的數字好聽多了。”蕭城野滿意地吐出一口氣,往後一靠,拿起筆,仰頭看着白淵,“我現在寫。”
不到一包煙的功夫,蕭城野就寫完了。白淵拿起那張密密麻麻的紙,突然發現,他的字很好看。雖然筆迹和他為人一樣浪蕩,但一點也不亂,甚至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工整。
"你可以走了。”白淵把頭朝門的方向點了點,示意他離開。
蕭城野走後,白淵坐下,泡了一包茶,拿起那份檢讨準備好好欣賞一下。
"我意外到了監獄,本以為有意思的事隻有越獄,沒想到,這個頭兒長得不錯.真想看他一邊哭一邊.....蕭城野,我日你大爺!"
白淵耳朵紅透了,把檢讨往地上重重一扔,揚起許多煙灰,。"你他媽的給老子等着!"
躺在鐵闆床上的蕭城野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警長火氣挺大啊。”蕭城野自言自語道,翻了個身,從口袋裡掏出從白淵辦公室順來的打火機,按下去,小小的火菌在他眸子裡跳動。"真希望他讀完,"蕭城野盯着那團火發呆,"老子的文筆可是.....什麼東西糊了?”
"蕭城野,你是不是想判死刑了?"淩晨五點的辦公室裡,白淵渾身濕透,臉上還帶着灼熱的煙灰。睡覺睡到一半突然被嗆醒,發現對面那棟樓着了……還有什麼比這更無語的嗎?
“你他媽差點把監獄點了!"白淵扶着桌子,大口喘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哪來的火?...好的,老子打火機呢!?"
蕭城野憋着笑,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扔給白淵,"抱歉,長官。”
"縱火犯,罪加一等,等着蹲一輩子監獄去吧!"白淵說完,咳了好一陣,狠狠瞪了蕭城野一眼,摔門走了,留這位差點殺死三千人的縱火犯一個人在辦公室寫檢讨.。
"兩人死亡,剩下的都是一些輕傷。”消防隊長摘下面罩,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長官,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底下的人了。”
“是得好好管管."白淵咬牙切齒,擦了擦額角因灼烤而沁出的汗珠,"辛苦了。”送走了消防隊,白淵脫下被熏得看不出顔色的衣服,将自己浸在充滿冰水的浴缸裡,深吸一口氣。
煙火的味道仿佛還在鼻腔,白淵連打好幾個噴嚏,無奈而憤悶地将手搭在額頭上,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抽煙了。
回到辦公室,蕭城野四仰八叉地坐在幾乎是專屬他的椅子上,将厚厚一沓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遞給白淵。
“英文?"白淵喝了一口茶,火氣未消,擡眸看向蕭城野。
蕭城野點了點頭,得意地仰起下巴,下一秒就被還帶着體溫的濃茶澆了個披頭蓋臉。白淵擦擦嘴角,把第一張紙怼到他眼前:"你他媽給我念念?"
"Sorry, sir, I don't want to make you on fire, but I'm too f^^king hot."蕭城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饒有興趣地勾起唇角,帶着上翹的尾音,好像在挑釁。
"還笑!"白淵真的生氣了,将剩下的茶水全潑在蕭城野身上,"因為你,一堆人受傷,有兩個人死了,你知道嗎?!"
"長官。"門被推開,獄卒将一個文件夾放在白淵桌上,"這是傷亡名單,那兩個人已經按您說的處理了。"
白淵還在氣頭上,點頭,煩躁地擺了擺手示意獄卒出去.。獄卒走後,白淵翻開文件夾,瞳孔縮小一瞬。
"死亡人員"四個字後面,緊跟着的是監獄裡經常來騷憂他的兩個Alpha的名字。白淵擡頭,和一臉得意的蕭城野對視上。
"你以為我是過失殺人嗎?"蕭城野把左腳搭在右腿上,庸懶地換了個坐姿,"老子故意的。”
白淵沒說話,隻是抽了兩張紙遞給他。
"我還以為你會為他們哀悼,像個聖人一樣。"蕭城野接過紙,擦了擦臉上的水,擡頭看着白淵,一臉笑意。
"你他媽這是什麼表情?"
白淵這才發覺自己的耳朵很燙.他背過身去,把外套挂在椅背上,"你該回去了。"
"老子對你沒興趣,收起你的小心思。"蕭城野無視他的話,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步朝他逼近,"你是Beta嗎?我從來都沒聞到過你的信息素。"
"滾,誰對你有興趣?"白淵轉過身來重重地給了蕭城野一拳,"你少管我是什麼,老子才不是Beta。"挨了一拳,蕭城野有些吃痛地“嘶"了一聲。
"手勁不小啊。”他揉了揉被打過的地方,将白淵的頭接在自己的頸窩裡:"能聞到嗎?"
"媽的..."白淵想掙開,但發現這囚犯的力氣大得驚人。他擡起腿來,在蕭城野要害上迅速一擊,彎腰從他懷裡掙脫了。
“難聞。"白淵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地看着蕭城野。
"看來你真的是Beta。”蕭城野抹了一把嘴角,笑了:“你根本聞不到我的信息素。啧,真是可惜啊.....”
蕭城野沒撒謊。如果這時候進來一個Omega,那他一定能聞到房間裡比玫瑰花園裡還沒郁的花香,濃得甚至有點吓人。
"滾回去,把你點着的房間全清理一遍。"白淵把頭偏到一側,躲開蕭城野的目光。他自顧自地拿起筆.:"我還有事要做."
蕭城野沒走,站在向淵桌前盯着他,目光仿佛能将他燒穿出兩個洞。直到白淵真的沒有再理他,在本上"刷刷"地開始寫字,蕭城野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離開了。
"10月20日,晴。
淩晨3:20。蕭城野……這個給社會添亂的、天殺的敗類!他媽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才來給那個該死的老頭擦屁股,兼職當監獄長!祈禱他明天左腳絆右腳摔死。
第一千零一遍!!!!!!!:”
寫完最後一個感歎号,白淵重重地合上日記本,捏了捏眉心。蕭城野….這個十惡不赦的人。白淵一想到明天還要再見他,就渾身難受,。他将椅背上的外套披上,鎖了辦公室的門,朝獄長的房間走去。
"如果我和他是朋友,那應該會很爽,我估計會和他一塊兒燒了禁锢我們自由的地方。"
白淵走在路上,吹着迎面晚風,吞了口口水。
"可是,他他媽的燒的是我的監獄,還差點燒死我!"
想到這兒,他狠狠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将腦子裡那個縱火犯同石子一同抛進下水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