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城野看着手巾的打印歌詞,極力壓着笑意,聲音有些發顫,"這警長當得不太稱職啊,上班摸魚。"随後,他又找到了亂七八槽的打印小說,什麼《重生之我是地表最強Beta》,《Omega的一生情愫》...蕭城野終于憋不住笑了,轉頭看向白淵,"這他媽都是......哈?"
白淵趴在大衣上,睡得很熟,蕭城野甚至可以觀察到他一起一伏的肩膀。
不知道為什麼,蕭城野的動作一下子輕了下來。他幾乎是踮着腳走向白淵,輕輕把那把他的專屬椅子擡到白淵對面,坐下了,慢慢湊近白淵。
白淵不算白,但皮膚很幹淨,光潔透亮。他略帶血色的唇和眼下淺淺的烏青,在他王官立體的臉上交彙成一幅水墨畫。蕭城野越湊越近,幾乎是貼到他臉上,試探地輕輕叫了一聲:"長官?"
白淵設反應,隻是睫毛輕輕顫了幾下,像蝴蝶翅膀那樣忽閃,好像要醒了,可下一秒,又是規律均勻的呼吸聲。
蕭城野笑了,覺得這樣還挺好玩兒。他從口袋裡掏出上午從生産線順來的皮筋,在白淵頭上紮了兩個小辮。
白淵在睡夢中輕輕皺了皺眉,依舊沒醒,睡得比死了還沉。
"真傻......"蕭城野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地勾了句嘴角,然後在白淵的辦公桌上尋找有意思的東西。
他端起白淵的茶杯,輕抿了一口,下一秒差點将茶水噴在白淵身上:"媽的,這茶……操,比老子命還苦。"
蕭城野很勉強地咽下嘴中的一小口茶,皺着眉盯着杯中近乎黑色的液體,"誰讓他這麼泡茶的?比老子射的都濃。"
他将杯子輕輕放回原位,使勁吐了吐,舌頭上的東西閃閃發光。不到一秒鐘,桌上的一張身份證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白淵....."蕭城野把那張卡片從自己眼前移開,看着熟睡的白淵笑了。他把身份證上的照片和本人比對了一下,意味深長地頂了頂腮。
"白警官。"
看完之後,蕭城野熟練地從自淵桌上的筆筒裡抽了一支筆,準備把這些東西記下來,順便寫一份自己的放在他桌上。他到處找了半天,結果發現紙在白淵胳膊底下壓着。蕭城野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扯住那沓信紙的一個角,然後慢慢往外拉。
"呃......紙被蕭城野從他胳膊底下抽出來,白淵的眉皺了又皺,睫毛閃了又閃,最後還是沒醒,哼了幾聲又睡過去了。
房間裡重新變得安靜,蕭城野保持着剛把紙從他胳膊底下抽出來的姿式,愣住了。
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到蕭城野耳尖發燙了。
"媽的,什麼死動靜......?"蕭城野低聲罵了一句,埋頭在紙上寫着自己的信息。他把"性别"後的"Alpha"描了一遍又一遍,還在後面加了一句"無聊随時找我,我不介意你是Beta。"做完這一切,他将這張名片撕下來,欣賞了幾遍才輕輕放在白淵辦公桌上最顯眼的地方。
又盯着白淵看了一會兒,蕭城野起身準備去收拾那堆雜物。
"嘶...怎麼這麼冷?"他剛站起來就打了個寒戰。蕭城野朝窗外看去,發現天已經黑了。
"老子讨厭黑,"他走到窗邊提上窗簾,讓淡藍色的布料遮住整個窗戶。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轉身走向白淵,輕輕碰了碰他的手,果然,冰涼。
蕭城野足足找了半個小時才從自淵的辦公室翻出一條毯子。他抖了抖,把毯子展開披在白淵身上。他猶豫了一會兒,似乎還覺得不夠,将他從進來就開始嫌棄的條紋外套脫下來,蓋在正在熟睡的警官身上。
"阿嚏!"現在,他身上隻剩一件單薄的上衣,于是不由得将脖子縮了縮。
"長官,08916又跑了!"門外傳來獄卒由遠及近的聲音,眼看白淵要醒,蕭城野快步走到門前,一把拽開了門,盯着眼前差點兒撞在他身上的獄卒,居高臨下:"老子在這兒呢。媽的,别吵,你們頭兒在睡覺。"
"你....."獄卒不可置信地仰頭看着面前眼神冷得能殺人的"逃犯",餘光透過敞開的門縫看到了桌上不省人事的白淵。
"你把我們長官怎麼了?!"
"老子告你是睡着了,别他媽吵!"蕭城野火氣很大地拽着獄卒的領子把他拖到白淵面前,"信不過我?"
看着熬睡的白淵,猶卒覺得自己還在做夢。他愣了一會兒,将手指伸到白淵鼻子屬下探了探——均句.
"信了沒?你可以滾了。”蕭城野覺得有些好笑,從鼻腔裡噴出一個音,拽着獄卒走出去,輕輕帶上了門:"别來這兒了,老子他媽的要回去睡覺了,懂?"
"懂......懂了。"獄卒看着這位仿佛能把自己一拳錘死的一級罪犯,輕輕抽了抽鼻子,嗅到有些危險的玫瑰葉中難聞的苦味。他愣在那,看着蕭城野消失在走廊拐角處,總覺得自己應該還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