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禾鹿有些疑惑，他側頭看付淼，問他：“是你要養寵物嗎？”

“不是……秦阮。”付淼說出自己的猜測：“秦阮是不是會養寵物？他不會想寵物然後把它們帶來學校嗎？”

禾鹿一愣，忽然笑了一下，他說：“不會的，阮阮很懂事，他的寵物都很特殊，一般不會随意帶出去的。”

“非法飼養的那些嗎？”

禾鹿沉默了一瞬，他掃了一眼付淼，驚詫說：“嗯？你們關系已經這麼好了？他連這個都和你說了？”

付淼搖搖頭：“沒有，我在付家遇到過他，那個時候付家死了一個非法飼養的寵物，是要給秦阮的。”

“是嗎？”禾鹿似乎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唇角上揚了幾分，他邁的步子慢了些，等付淼跟上來與他并肩，他道：“有沒有人和你說，你和你的爸爸很像？”

芙芙說過，付淼心裡說着，面上不顯，他看着禾鹿，對方沒有摘下目鏡，看不到對方的神色，他斟酌再三，問道：“我爸爸是什麼樣的？我已經不記得他的樣子了。”

禾鹿怔了一下，唇角的弧度下垂了些，他說：“不是相貌……不過，你的眼睛确實很像他。”

付淼眨了眨眼，禾鹿看向偏方，語氣懷念：“當年我還在亞希彼斯的時候，你爸爸還不滿十歲，他很聰明，但也很耿直，說什麼就信什麼，逗一逗很可愛，但長大了，就容易被騙。”

“……”付淼絞盡腦汁地回憶爸爸是什麼樣的人，但太久遠了，那個時候他太小了，他隻記得爸爸很高，臉已經模糊了，他無法分辨爸爸是不是和禾鹿說的那樣，一切都在随着時間模糊。

他問：“爸爸被什麼人騙了？”

“被你父親呗。”禾鹿輕哼了一聲，他說：“當年追你爸爸的人很多，也不知道怎麼讓付瑛追上了，一個傻子，一個白癡，湊一塊隻會變成一對兒蠢貨。”

付淼沒有從禾鹿的話語中聽到不滿，反而是落寞多一些，想來當年禾鹿和爸爸他們的關系還不錯吧。

話題到目的地前結束，禾鹿問：“有喜歡吃的口味嗎？”

付淼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口味，他想了想，說：“不喜歡甜的。”

禾鹿側目，問：“哦？那喜歡辣的嗎？”

“……應該可以。”

禾鹿包了單間，落地窗面向學校的方向，因為地勢很高，他能看到學校那邊的燈火輝煌，仿佛要照亮天空，偶爾他能看到固定的地方會閃過流光，像是某種軌道，付淼猜那就是禾鹿說的速行線吧，學校的繁華程度完全不亞商城這邊。

禾鹿坐在位置上，支着下巴看他，笑着：“在看什麼？”

付淼回頭坐在禾鹿對面，他有些興奮：“看學校，這麼高都看不到頭，空氣也很好，我能看到很遠。”

禾鹿依舊笑着：“很高興？”

付淼被看破心思，有些局促尴尬，他說：“有一點，亞希彼斯應該也很漂亮但我那個時候住的房間看不到什麼寬闊的外景，視野好的地方我也進不去。”

“亞希彼斯是醫院，所有能愉悅身心的風景都是為病人準備的，病人心情好了，病也會好得快。”

“那裡很多真正的植物。”付淼贊同地說，植物并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但依舊有許多人類宜居的星球植被稀少，說完，他又問：“那我父親也會好起來嗎？”

禾鹿沉默了一瞬，他抿了抿唇，輕聲說道：“如果他能夠自己想起你，并找到你，或許還可以好起來。”

“……”這話并不樂觀，付淼對父親沒有什麼感情，但好歹是自己的血親，他的心情難免沉悶了下來，他問：“可以告訴我父親到底是什麼病嗎？”

“谵妄，你爸爸和你父親的初見是在亞希彼斯，你父親是來看病的，那個時候他的病情還很穩定，還知道自己找醫生，而你爸爸，正好那個時間在亞希彼斯，他在亞希彼斯長大，偶爾會幫幫忙，控制一下失控的病人……”禾鹿說着感覺自己可能說遠了，又拐回來說：“你父親現在病情加重，認知功能下降，完全認不出身邊的人了，更何況你，如果他想起你了，一定會來找你的。”

付淼沉默，難怪父親對他的存在那麼冷漠，也沒有問過他關于爸爸的事，把他丟付家就再也沒有問候過他，他以為自己不受父親待見，也疑惑過如果不喜歡自己為什麼要把他找回來，現在得知真相，心底卻更郁悶。

正沉思間，禾鹿在付淼面前打了一個響指喚回了付淼的思緒：“小孩，心思不要太重，菜來了，先吃飯，有什麼事吃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