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夜眠獸不會聽從自己的命令,眼下能求救的隻有莫夜寒這個陌生人,女孩朝着莫夜寒大叫道:“你幫幫它!”
莫夜寒全沒料到號鳥力氣如此之大,不管她如何用力也無法使其放松。
正僵持,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呵斥:“夢枭,放開!”
一聲過後,號鳥便卸去所有力氣。一瞬間,山隗栽倒在地爬不起身,隻顫抖着攢縮成一團,身上傷口流着血水,滴到地面上,空氣中彌漫着淡淡血腥味。
“夢枭!”
聽聞主人呼喚,號鳥飛上嚴錫肩膀,冷冷看着地上的山隗。
随後跑進門的南風氣喘籲籲,忍不住責備道:“夢枭,你真是好倔的性子,簡直和嚴先生一模一樣。”
號鳥不明所以,隻甩了南風一眼。
莫夜寒小心的将山隗抱起來,仔細的檢查傷口:“隻是皮外傷,需些傷藥。”
南風立刻道:“我去拿。”
“不用了。”南風還未出屋,便被女孩攔下來,“把它給我吧。”
見是小主人搭話,嚴錫和南風都驚詫不已。
南風以為小主人要借夜眠獸之能幫山隗療傷,勸道:“小主人,桃花隻可去疾,山隗這傷它怕是不能料理。”
女孩隻道:“案上有藥。”
莫夜寒見狀走過去,試着将山隗遞到女孩懷裡。
山隗起初不遠接觸女孩,在被女孩碰到的一瞬,立刻變得全身僵硬。
見山隗抵觸的樣子,女孩似是有些失望,她垂下眼,接過南風遞來的藥,沾了些在手指上,擦在山隗傷口上。
嚴錫肩上號鳥仍舊死死盯着山隗,南風見了,急忙将嚴錫推出了主屋,而後掩上房門。又覺得屋裡有股血腥氣,便将窗打開一條細縫好讓風吹進來。
忽然之間,屋内有了些亮光。
似乎察覺到了光亮,女孩的手頓了一頓,而後繼續用藥擦拭着山隗的傷口。
莫夜寒與南風就這樣靜靜站在一旁,看着女孩為山隗上藥。
片刻之後,隻見女孩手下一滞。南風見了,以為女孩身子不适,忙問:“小主人,怎麼了?”
“沒事,藥上好了。”女孩輕歎一聲,招呼莫夜寒過去。
就在她要把山隗還給莫夜寒之時,剛還僵住的山隗突然全身放松下來,從蜷縮的身體裡露出一隻驚恐的眼睛看着女孩。
見了山隗恐懼的眼神,女孩心中不忍,安慰道:“沒事了,傷口很快便好了。”
山隗怔怔看着女孩,突然張了張嘴。
“沒……事了……”
聞得山隗開口,女孩和南風瞬間愣住。第一次聽見山隗說人語,二人竟有些不知所措。
女孩懷中山隗漸漸舒展身體,抓着女孩的衣袖:“沒事……了。”
“它真的說話了。”
南風看來比女孩還要激動。
“真的說話了,是說話了。”不知不覺間,女孩臉上竟有了些笑意,“想不到山隗講人語竟是如此,和書上看來的不一樣。”
說完,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重又垂下眼,将頭轉過去,對莫夜寒道:“你帶它走吧,留在這裡也是危險。”
“小主人不如替這山隗取個名字吧。”
聽莫夜寒這樣一說,女孩愣住了。
世人皆知,為妖獸取名便是要将妖獸收為侍獸。
“我不會收它做侍獸,你帶它走吧。”女孩說道,“這世上,哪裡有換主的妖獸。”
一瞬間,莫夜寒似乎明白了。
“小主人既然精通典籍,應當知曉,山隗警惕性最高,絕不會輕易接近人。我與它相處耗了一兩日,它才肯卸下防備,但對你,隻用了這片刻光景。或許它心裡已認定了你。”
南風聽了莫夜寒所言,也來勸到:“是啊,小主人,不信你看看那山隗。”
女孩正搖搖頭,便聽懷中山隗言道:“沒事了。”而後攀上女孩手臂,緊緊抱着不肯松開。
她又是一愣。
如果曾經讀過的那些典籍記載是真,那麼這便已經是山隗認定一個主人的行為。
心突然有所觸動,但卻又黯淡下來:“起什麼名字,我不會……”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女孩蓦的擡眼,對上莫夜寒溫柔的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