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林之中,莫夜寒與盧嚴禮、方長冉作别。
盧嚴禮仍舊面無表情,方長冉卻垮着整張臉,道:“王爺,沒有屬下和胡甲在你身邊,王爺一定要好好保重。”
一旁胡甲聽了方長冉的話,便将翅膀展開來,微微顫動。
李寒庭見了幹笑兩聲:“長冉,你别教壞了胡甲,日後像你這般啰嗦可怎麼好。再說,章宅又不是在天邊,我隻是回去三日而已。這不,你不在這些時日,我也沒有少什麼不是。”
聽李寒庭如此說,一瞬間,方長冉的臉更垮了,直覺得自己成了無用之人。
李寒庭見狀急忙勸道:“哎……你、你别這樣啊。我這也是……也是要去辦正事嘛……”
好歹安撫好方長冉,李寒庭看着立在他肩上的白鳥,叮囑道:“替我好好照顧赤昊,别讓旁人發覺它是我的侍獸。”
“王爺放心。取琳琅果的法子我都記下了,還有琳琅樹的位置,我也記下了。等我随盧大人安排了幽林巡守的事務,我就再去找些琳琅果,免得琳琅果失效了,讓赤昊露出本來的樣子。”方長冉總算斂起精神,打起包票,“我一定将赤昊養的白白胖胖,等着王爺回來。”
李寒庭呵呵笑了兩聲:“太胖也不好,照常養着就好。”
這邊叮囑完方長冉,李寒庭又将目光移向盧嚴禮。
盧嚴禮身旁的裂鼓焦躁的在主人腳下繞來繞去,顯然有些不耐煩。
“嚴禮,還要煩勞你替我遮掩。”
即便三日之後可以彙合,但他還要近六個月才能恢複人身,其間少不得盧嚴禮從中斡旋。
思及此處,便問道,“對了,嚴禮,你用了什麼法子将我這事瞞下去的?那些人追問的緊嗎?能瞞多久?”
盧嚴禮實在看不得這兩人廢話,既未詢問方長冉李寒庭說了些什麼,更未回話,隻身向前走去。
玄音見狀一步竄了過去,跟在盧嚴禮身後。
盧嚴禮走了幾步見方長冉還未跟上,于是停下腳步,沖身後喊道:“還不走?”
“盧大人,屬下這便來了。”方長冉應了一聲,讓胡甲先跟了上去,而後俯下身,小聲對李寒庭說道,“王爺放心,盧大人為您找的這理由絕對可以支撐六個月,不會有人懷疑。”
這一下,李寒庭更覺得好奇,追問道:“他到底說了什麼?”
方長冉瞥了一眼一旁的莫夜寒,将聲音壓得更低些:“盧大人對外說,王爺您在幽林外看上了一個平民女子,又怕納入王府惹人非議,于是與人私奔去了。當時在場的幽林護衛都被盧大人買通了,現下他們都是人證,不會有人懷疑。”
“什麼?!”蹭的一下,狸獸的臉燒的通紅,幾乎從地面上跳起來,“盧嚴禮,你給我解釋清楚!”言罷便要奔過去,那眼神好似要将盧嚴禮生吞活剝。
“王爺、王爺。”方長冉急忙去攔,狸獸卻幾步越開了。無奈之下,方長冉一把拉住狸獸的尾巴,将狸獸整個調轉過來,穩穩放在地面上。
李寒庭也顧不上自己眼下多狼狽,打了個滾翻身起來,隻叫道:“長冉,去将姓盧的叫過來,将這事給我解釋清楚!”
方長冉一頭冷汗,将狸獸兩隻前腳拉起來,蹲在地上耐心解釋道:“王爺,千萬别動怒,千萬别動怒,盧大人也是沒辦法啊。”
“沒辦法?”李寒庭将本來已提高的聲音重又壓了下去,以防被莫夜寒聽了去,“他一句話說的倒輕巧,日後叫讓莫夜寒如何見人?”
“王爺,王爺,您聽我說,盧大人真的是沒有别的辦法了啊。”方長冉賠笑道,“您想啊,當時這麼多人見過莫姑娘,偏偏她和您一同失蹤了,總要有個說法。若不然,這事傳到外人耳中,必會以為莫姑娘是什麼歹人将王爺您挾持了去。到時若是陛下知道了,一怒之下通緝了莫姑娘可如何是好?刀劍無眼啊。眼下又無法和陛下解釋真相,隻能如此先瞞下來再做打算。所以這說法再合适不過了。再者……”
聽了方長冉這席話,覺得言之有理,李寒庭勉強壓下心中怒火,問道:“再者什麼?這厮還有何說辭?”
“盧大人說,如今王府上已有十數名貼身婢女,這次又收了阮大人贈的婢女,因此事受了賀大人呵斥,這事大家都知道。所以衆人會想,王爺若對其他女子動了心,顧慮陛下顔面也不會再納人入府,就此私奔,免去兩難之境也是合情合理,所以就不會有人懷疑這事真假了。反正王爺好色之名天下盡知……”
“盧、嚴、禮!”狸獸的獸牙咬的咯咯作響,渾身顫抖,看向盧嚴禮漸行漸遠的背影,“盧嚴禮,盧嚴禮,這次我記下了,你等着!”
見李寒庭雖激動,但并未再有什麼行動,方長冉好歹放下一顆心:“王爺行事定要小心,屬下在幽林外等您回來。”
言罷,他将狸獸放回地面,站起身,向一旁不明所以的莫夜寒禮貌的笑了笑,而後向盧嚴禮的方向奔了過去。
追到盧嚴禮跟前,方長冉回頭望了望,見已看不見李寒庭和莫夜寒的身影,方才問道:“盧大人,我們真就這麼讓王爺和莫姑娘回去?不如我帶胡甲去那章宅附近守着,免得那什麼煥章動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