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跪着見蒼炎,膽量勉強過關。”見莫夜寒望着垂耳發愣,馮衣更加放肆,“怎麼,你的侍獸哪裡去了?号稱北冥王朝禁忌的狸獸,見了懸耳隻能落荒而逃,連你這主人也顧不得了嗎?這也難怪,背主本是狸獸的本性,如此妖獸,與廢物何異?收了這樣妖獸做侍獸的人,我看與這妖獸也無甚差别。”
馮衣話雖刺耳,莫夜寒卻并沒有什麼情緒反應,斂起自己有些渙散的精神,對着馮衣行了一禮:“馮衣先生,莫夜寒見過。”
比起方才落跑的狼狽,莫夜寒這番做法倒更讓馮衣吃驚。
“有些意思。”他揮退垂耳,開始上下打量起莫夜寒。
一旁的草叢中窸窸窣窣,有些不尋常的動靜,引得馮衣側目。
一團白色“噌”的一下從草堆裡竄出來,停在莫夜寒腳邊。
“沒事吧。”狸獸在莫夜寒腳下繞了個圈,想看清楚人是不是完好無傷。
沒想到李寒庭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莫夜寒急忙将狸獸抱起來鎖在懷裡。
李寒庭一眼便注意到莫夜寒被燒焦的袖口。
“你的手臂……”
莫夜寒将手附在狸獸頭上,想告訴她自己并無大礙。
“你别擔心。”李寒庭道,“他們既已知曉我的存在,不會将我怎樣。常人對狸獸多少有些畏懼和好奇。再說,他們也聽不懂我說些什麼。”
“這便是狸獸?”馮衣仔細端詳起莫夜寒懷裡的李寒庭。
李寒庭立刻回了一聲低吼,吓了馮衣一跳。
“就這麼個小玩意?能成什麼事?”馮衣哈哈笑起來,“我還當狸獸是什麼了不得的妖獸,想來能成為禁忌,除了背主,也總該有些旁的本事。如今看來是我想多了,它除了逃得快些,也沒有其他本領了。”
笑罷心中仍有些不解,于是向莫夜寒問道:“它當真沒有别的本事了?”
莫夜寒搖搖頭:“我自遇到他,還未見他有過什麼異能。”
“這便怪了。”馮衣道,“雖說我從沒聽關于狸獸異能的隻言片語。但想來能成為人的侍獸,必有異能,怎麼會沒有本事?”
見氣氛緩和些許,煥章急忙插話:“若要細論這些,想必莫姑娘最清楚。不如我們回章宅詳說,省的遇見什麼人,被看到了又要節外生枝。”
“你也太謹慎了些。”馮衣回道,“這章宅附近最是隐蔽,哪裡來的人?”
話雖如此,一直站在湖邊裡說話不成樣子。
煥章沒再理會馮衣,招呼了莫夜寒一聲,随即轉身,向章宅方向而去。
眼前的章宅,正門旁的院牆已然坍塌,殘磚散落一地,院中一小片草木之中,尚有火焰燃起。好在主屋并未有什麼損傷,尚能住人。
“馮衣。”煥章緊皺着眉頭,萬分無奈,“你鬧得過分了些。”
馮衣一腳踏進院子,看了看四周,道:“你早答應下來,讓我試試她的本事不就行了?你若是點頭,我也犯不上如此做了。”
明明是擅作主張,如今說的好似自身沒有一點責任,馮衣這性子着實讓煥章頭疼。
“如今你既試過了,便不要再對莫姑娘出手了。所幸此次隻是毀了院子,沒有傷到人。”
馮衣滿不在乎的看了那倒塌的院牆一眼。
“這院子我替你重建便是了,花不了多少功夫。蒼炎,将這地方清理下。”
垂耳聞聲踱步進院子,按照馮衣所說俯身去斂散落在地面上的碎磚。
李寒庭窩在莫夜寒懷中看着,奇道:“從未聽聞垂耳性情如此溫順,這個馮衣想來也有些本事。他此番試探你,無非是在揚威,這般暴躁的性子,也不知還會做出什麼事,還要小心應對。”
見莫夜寒懷中狸獸發出低鳴,馮衣問道:“怎麼,狸獸怕垂耳這等妖獸?”
莫夜寒道:“馮衣先生的懸耳異能強大,非是一般懸耳可比的。我的侍獸沒有異能,在它面前無法自保,自然害怕。”
莫夜寒說的也是實話。
懸耳雖有火攻異能,但因性情固執,因而難馴。若要它發揮本事,需要主人花許多心思馴化。
這番恭維之語讓馮衣十分受用。
“這是自然。蒼炎的異能,一般的懸耳可比不上。”
“可見先生馴化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