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的檸檬味，充斥聞钰鼻腔。

躲在丈夫身後，聞钰像謹慎的動物，鼻子翕動，要記住這個味道。

“您好。”

檸檬氣突然加重，聞钰察覺到，這位客人擡起的手。

客人的視線，落在聞钰身上，缱绻溫柔，像春日暖陽，聲音低沉溫和，“聞先生，我是您的……私人醫生。”

私人醫生？

聞钰疑惑“看向”丈夫。

果不其然，丈夫上前，将聞钰攬在懷裡，聲音裡的，厭煩與警惕，絲毫不隐藏。

“醫生先生。”

丈夫緊緊攬着聞钰，冷眼看着這位，私人醫生，“麻煩您，不要做一些，行業道德外的事情。”

兩個身高、體型，基本一模一樣的男人，站在門口，無聲對峙着。

聞钰能察覺到，這位私人醫生來到後，丈夫的情緒，瞬間緊繃起來。

為什麼呢？

丈夫在怕什麼呢？

縮在丈夫懷中，聞钰伸手，環住丈夫的腰身。

一位陌生的醫生，和自己朝夕相處、相愛有加的丈夫。

聞钰想都不想，選擇自己丈夫。

“是要複檢嗎？”

懷中，傳來伴侶，悶悶聲音，“你不喜歡他，我們可以向醫院申請，換一位嗎？”

伴侶貼心舉動，讓丈夫本來，有些嫉妒、犯酸的心髒，熨帖不少。

檸檬味兒的醫生，聽到聞钰的話，嘴角的笑，僵住一瞬。

但，

換醫生，是不可能的。

檸檬味兒的醫生，上前，鉗制住，攬着聞钰肩膀，丈夫的手。

“先生，我要開始，為我的……”

手被狠狠甩開，在聞钰腦袋還發懵時，就聽到，兩個男人，變得憤怒喘息。

雖然丈夫的身手，聞钰沒見識過。

但，丈夫工裝上的徽章，聞钰也猜測過，一枚枚，都是丈夫能力的顯示。

這跟聞钰，害怕愛人收拾，沒有什麼沖突。

聞钰摸索着，沖過去，橫在兩個男人中間。

眼盲的小伴侶，站在中間，滿臉堅定又倔強。

小伴侶，如此堅定的，保護着，自己。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

看到聞钰，都變成了，做壞事，被主人發現的，壞狗。

但和小狗不同，

丈夫更加貪婪、愚昧、固執、偏執。

無時無刻，丈夫都在渴求着。

渴求着，小伴侶對自己的恩賜。

擋在丈夫身前，聞钰緊繃着臉，眉頭輕蹙：“醫生先生，如果您，與我丈夫有矛盾。”

“那我覺得，我不能配合您的複檢。”

聞钰說得，很決絕。

他向檸檬味的醫生，表明态度，并堅定不移地，站在丈夫身邊。

“可我是，整個世界，最有可能，治愈您眼睛的醫生。”

醫生的聲音，突然有些傷心落寞。

像暴雨天，躲在屋檐下，濕漉漉的小狗。

聞钰差點，就心軟了。

酸澀的檸檬味突然加重，讓聞钰回神：“您也說了，隻是可能。”

被丈夫，輕輕攬入懷中。

聞钰察覺到，丈夫明媚起的心情。

聲音不變，對着這位冒昧的，醫生先生繼續道：“與丈夫相比較，我更在乎，我的丈夫。”

鼻尖，海鹽味和檸檬味糾纏。

像夏日碧波蕩漾的海水，拍打在聞钰腳面，邀請他一起，深入海底深處。

“沒關系的，老婆。”

丈夫将高挺的鼻梁，親昵貼在聞钰頸窩，聲音裡，藏不住的愉悅：“他的醫術，對你而言，确實是最好的。”

聽丈夫這麼說，聞钰擡眸，朝檸檬味的源頭“看”去。

拉着丈夫，側開身子，讓醫生進來。

複檢，聞钰醒來後還是第一次。

私人醫生，聞钰更是第一次，親自享受。

檸檬味醫生的手指很長，很有力。

像攀岩選手的手指，像章魚有力的腕足。

輕輕搭在，自己皮肉上，聞钰總覺得，他在克制。

克制着，緊緊将自己，攥緊的念頭。

察覺到，手指在自己頸部停留太久了。

聞钰小聲，提醒了醫生。

恍然回神，醫生笑着抱歉。

手指，繼續在聞钰皮肉上遊走。

一旁，是丈夫熾熱的視線。

莫名的，聞钰緊張起來。

脊背的皮肉，痙攣緊繃起來。

柔軟指腹，滑過一塊塊兒皮肉，像熔漿，燙得聞钰身子輕顫。

耳廓，悄悄紅了起來。

聞钰堅持了許久，直到一通電話，讓丈夫不得不，與他吻别。

聞钰匆匆穿上襯衣，起身将丈夫送出家門。

客廳裡，醫生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腿随意搭着。

視線像一隻鷹隼，跟随聞钰一舉一動，而移動。

客廳中的海鹽味，漸漸被檸檬味驅逐、覆蓋。

聞钰摸索，坐到沙發另一頭。

他不明白。

丈夫明明，那麼厭惡醫生。為什麼，丈夫還要，将自己與醫生，留在一個空間内。

想不通丈夫的用意，聞钰決定，先開口，委婉地将醫生，請出家門。

“醫……”

話剛開口，聞钰便察覺到，腳腕上，突然收緊的手。

聞钰被吓一跳，下意識要掙脫。

但男人，隻是輕輕用力，便将他壓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不知道他的用意，聞钰勉強笑着：“醫生先生，您檢查完了嗎？您或許，該回到崗位上，為其他病患服務。”

寬大手掌，順着纖細腳踝，向上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