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冥婚是封建迷信。”蔣甯一臉認真。
“我吃不下了,肯德基也吃不下,利苑酒家也吃不下了。”張靜情緒down到谷底,邁着小碎步推着物證箱進入裡間封閉的實驗室:“死者大人,今夜咱倆作伴,為表示革命友誼誠意,你可一定要給我點信息劇透下死因。”
“啊她,啊我。”蔣甯有些擔心的望着盛鴻——
盛鴻站在旁邊,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對方,哼哼:“你喜歡叫——雞?”
“全雞啊。”蔣甯被對方看到心裡發毛,卻還是極度坦誠就是無往不利的無懈可擊:“我們之前做手術練習,全都是買的整隻雞,自己用雞胸學習手術縫合,用雞頭學習解剖喉管,用雞的筋脈學習精索靜脈曲張手術,太多了。做完練習之後,我一般就給雞肚子裡塞闆栗,烤全雞吃,很好吃的。”
“...”盛鴻聽完,尴尴尬尬的鼓了鼓掌,擡手示意:“吃完喝完好好上班。”
“——等一下,親戚?”蔣甯這才想起來,兩個親人拌嘴,感情就自己一個外人在旁邊跳腳的過、度、熱、心。
“我媽十八線開外的妹妹。”盛鴻不在意的解釋。
“?”
“她是我小姨。”盛鴻眨眨眼望着蔣甯點頭:“是的,比我小六歲的,小姨。看着不像吧?”
蔣甯瞪大眼睛伸出一根大拇指:“你倆怼人技術,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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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間封閉的實驗室裡。
水流聲沿着試驗台不鏽鋼卡槽緩緩流動的聲音。
張靜熟稔且小心的将屍塊從袋子裡取出來,分放在手術台。
分别用照相機為這些屍塊進行拍照,尤其是上面有傷痕或者粘連的物質,都需要先拍照留痕。
之後用鑷子将這些石塊上粘連的東西取下來,進行分析。
蔣甯等到張靜将所有的屍塊拍照存證之後,兩人分開處理。
他拿着屍體的頭顱,放在另外一張手術台上。
寂靜的深夜,李捷和盛鴻站在實驗室外面陪伴屍檢進展,随時跟着記錄。
而蔣甯穿着白色的手術服,戴着口罩和手套,在檢查外外部表皮之後,不由的哀歎——
死者的晶狀體已經遭到嚴重破壞——
面部腫脹導緻無法确認面容——
臉頰多處銳器割傷的痕迹——
究竟是什麼樣的同類,才會對同類做出如此殘忍的傷害。
舉起手術剪刀,剪開了包裹了嘴唇和鼻子半張臉的綠色膠帶。
“這個膠帶不是随處可見的,綠色寬膠帶,看痕迹同事能否在膠帶上查到指紋,以及刑偵同事能否查到購買記錄。”蔣甯一邊錄音,一邊望向玻璃外面的盛鴻。
綠色的膠帶還未放在桌邊的器皿上,眼尖的蔣甯已經發現——
死者的嘴裡塞了東西。
是因為封住口鼻導緻客戶窒息死亡的嗎?
還沒等蔣甯确認,他本能的用手術鑷子拉開對方嘴巴——
一團沾着血漬,氧化發黑的釘子随着打開的嘴巴全部落在地上。
金屬落在大理石面上的脆擊聲,在寂靜的深夜空曠的實驗室裡,格外刺耳。
随着嘴裡的東西掉落,原本鼓壤的臉頰逐漸坍塌下去,雖然死者的臉頰還在腫脹,看起來卻沒有最初的那麼令人生懼。
隻是一具受到不公傷害的皮囊,正在等待蔣甯的解讀,希望可以盡快得到應有的交代。
蔣甯用棉簽仔細分别擦拭了死者的面部,和口腔,鼻腔,核查毒物檢測。
等到一切處理完,已經是淩晨三點,所有人都是做一會兒,仰起頭,聽到脖頸之間的脆響聲,這才眨眨眼搖搖頭,之後繼續低頭幹。
——在走訪調查中沒有有效調查方向的時候,最大的希望,就來源于屍檢。
等到全部處理完,蔣甯檢查死者口腔牙齒的情況,看了半天,仰起頭望着盛鴻——
“盛隊,死者齒尖輕微磨損,年齡在13-23歲,但是我覺得未成年人的概率非常大。”
聽到蔣甯的話,李捷幾乎是蹦起來似的,直接戴着口罩進入實驗室,複核蔣甯的發現。
“——接下來我們會對死者頭顱煮到骨肉分離,确保顱腦傷痕,以及面容修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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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人?”盛鴻抱着胳膊的手指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