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誰。”小李一緊張,額頭的汗水又不受控制的順着臉頰滑落,掉在地上。
“啧。”
伴着盛鴻不滿的咂舌,小李大腦已經瘋狂亂轉——
不能說那些警方可以論證的人更不能說出真實來找過自己的學生——
“嗨。”小李歎了口氣示意兩人進屋說:“其實這話我不想說的,其實之前王龍經常來找我免費補課。”
“哇——哦。”如果不是知道小李扇過王龍,盛鴻簡直要給對方鼓掌稱贊:“沒想到小李老師您竟然如此的——大方——博愛——負責——無私——”
“——可是我明明記得您是教語文的,那您是,每天放學後給王龍補習語文嗎?”蔣甯一半嗓子含在喉間,擠壓着發出另一半陰陽怪氣的聲音。
“哦對哦。”小李這才發現自己的謊言太過誇張,幹脆直接素手就擒:“我現在說我剛才在說謊還來得及嗎?其實你們不知道,我是一個I人,我很I,下班了我就隻想打遊戲,我讨厭全人類。”
聽到對方如此幼稚的發言,盛鴻倒也沒有指責,抱着胳膊以便在屋裡大咧咧的亂看,一邊感慨:“您倒是非常的坦白。”
“我誰也不喜歡,我就想下班躲起來。”
“可是我聽說您打過王龍,”盛鴻和蔣甯對視一眼,依然是一副慈祥舒緩的表情:“咋回事啊?”
“啥?”小李皺着眉頭努力想了半天:“你們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不過當時——當時——我忘記了。”
天幕漸漸灰暗,沉涼的風吹進屋内,撞進小李的心髒。
一絲滾燙沿着胸口匍匐向上,直到臉頰也開始發燒。
小李終于明白兩位執着上門的原因了。
“——不是,這裡面有點誤會。”
“我——沒有。”
“不是——我。”
小李抖着下巴臉頰憋的漲紅,直接自我放棄:“我可是有編制的,我殺他幹嘛?!”
“那當時你們兩位起矛盾的情況,還記得細節嗎?”
“為什麼?”小李癱坐在沙發裡,渾身無力,隻有大腦思緒已經飄遠——
當時上的是什麼課他已經忘記了。
隻記得自己當時是從教室門口經過的時候,聽到整個辦公室都在沸騰——
他想起來了。
小李聽到教室裡聲音雜亂,于是推門進去,正看到王龍笑盈盈的望着她——
瞬間胸口升騰起一種禁止關注的憤怒。
她那麼好。
你不配。
于是小李越過前面四五排座位,直接走到王龍面前,拽着領子,示意對方站起來,狠狠扇了一巴掌。
沒有原因。
班主任在雜亂無章的教室裡做出任何以儆效尤的行為,都是合理的。
整個教室随着啪的一聲,瞬間安靜。
靜的像是墜入海洋深處的幽。
而這樣的安靜,也足以給大腦混亂的小李一個回饋,是滿腦子問号的回饋。
手掌打在肉上的作用力振到整個手臂都是疼的。
小李轉身,離開了教室。
“就也沒啥啊,我就是嫌他吵,打了一下。”小李不以為然的皺眉:“這有什麼問題,本來就是沒人注意的學生,我是為他好才嚴格了些。你們不記得嘛,我們小時候,家長甚至會給老師專門說,犯錯誤就打,一個沒爸沒媽的娃,打了又怎麼了?!”
“為他好?”盛鴻嚼着這三個字,看來小李老師PUA的功力也是出神入化,平日沒少拿學生練手吧。
蔣甯臉上泛起強壓憤怒的粉紅色,握緊了拳頭,全身力氣都用來迫使自己牙關緊咬,否則——
高低也得怼幾句。
“可是你打了他之後,他就遇害了。”盛鴻故意裝出一臉可憐的表情:“怎麼辦呢,你現在的嫌疑人含量已經達到TOP,都發出爆鳴聲了。”
“我——我——真不是我!”小李的精神防線徹底被摧毀,忽然想起什麼:“是他們,一定是他們!真沒想到——”
眼看答案就在眼前的時候,小李突然雙手擋在嘴前,瞪大眼睛不再說話。
“誰啊?”
這個時候小李倒是想起來控制死嘴了。
盛鴻和蔣甯對視一眼,突然輕佻驕傲的轉頭示意離開:“算了。”
“盛隊,怎麼會算了呢?”蔣甯順勢接戲,拉着盛鴻的胳膊誇張大聲:“這起案件受到全省上下級領導的重視,現在好不容易發現破綻,怎麼能算了呢。”
“可是這不是小李老師做的案子啊。”盛鴻誇張的擡起胳膊,用胳膊肘内側擦擦自己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我們回吧,總不能找不到兇手就栽贓嫁禍吧。”
“怎麼會是栽贓嫁禍呢。”蔣甯刻意的将盛鴻拉近自己,另一隻手也跟着剛才拉着的手一起,握住了盛鴻的雙手,兩手包着盛鴻相握的拳頭大幅度的搖晃,雙眼甚至還噙着淚光:“我們有人證證明小李老師校園暴力學生,這還不夠嘛?有行兇動機有行兇時間和地點,不是他我都有點失望呢。”
“啊啊啊——”聽到蔣甯的話,将小李吓了個半死,連連舉手發出本能的叫聲喝止對方:“我說,我說,我告訴你們,學校有人一直在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