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蒼湖輕手輕腳地從搭建房的外圍走過,這種房子雖然是鐵皮做的,但門和窗都是會安裝上的。打算從窗戶看看裡面什麼情況。
從這封塵的窗戶往裡面看去,裡面的東西模模糊糊的,但勉強能看清一些。有一個黑影在裡面來來回回地挪動,但是聲音不大,不仔細聽不出來。
裡面的光線很暗,但在她觀察了一會兒之後,那個黑影忽然貼到玻璃窗前,蠕蟲的嘴巴裡面一圈又一圈的牙齒,那口水順着玻璃窗流下去。
人的體态,蠕蟲的腦袋,四肢好像已經退化了,空空的袖子沒有東西再伸出來。
它的腦袋有十幾隻眼睛,小小的圓球,在黑暗中泛着黃綠色的光。估計視力很好,所以注意到她和蒼湖在窗邊偷看它了。
“嘶嘶嘶——”它隔着玻璃朝兩人嘶吼了一聲。
其他的搭建房裡分别傳出了不同頻率的吼叫聲,仿佛一下被激活了。搭建房被撞擊得發出乒鈴乓啷的聲音,鐵皮被碰撞得發出哐哐聲。
“它們在撞門,看着是木門,不是實木木闆的話很快就要被撞破了。”江釉抽空瞥了一眼對面搭建房的門。
“那邊有個瞭望塔,先上去吧。”蒼湖握住她的小臂,将她牽引過去。
剛剛來的時候還沒有注意到,這些房屋後面還有一個幾乎等高的瞭望塔。她和蒼湖一前一後地從木梯子那兒攀岩上去。
附近傳來不少破門而出的聲音,嘶嘶嘶的吼叫聲一時間到處都是,根本來不及往下看。她和蒼湖成功爬到了塔頂。
那些蠕蟲很快就湧了出來,在周圍搜尋兩個人,十幾隻眼睛帶給它們便利的全方位視角。
“先蹲下。”江釉說着,從那個瞭望塔的邊角處往下看。
“它們沒有聽覺,但應該有嗅覺。”蒼湖眼中流露殺意,眸子從銀灰色轉為完全的銀色,“不然我解決了它們?”
“它們數量很多,萬一你受傷了怎麼辦?”
她搖了搖頭,眼下那些蠕蟲不斷地從那些房間湧出來,密密麻麻地蠕動在下方。用手榴彈都炸不完的數量,就算蒼湖作為實體能夠對付它們,難度也挺高的。
“...嗯,那我們先等等。”蒼湖聽了有些微微一愣,冷靜下來後唇邊不自覺地揚起了一個小幅度。
“這個是手電筒...”江釉轉身一看,這個瞭望塔上有個小桌子。
小桌子上放着一盞油燈,以及手電筒、指南針、望遠鏡,桌子旁邊還有個被灰色布蓋住的籃子。她有些好奇地掀開了布,裡面居然都是閃光彈!
“會炸出強光的炸彈。”蒼湖瞥了一眼那籃子裡的東西,似乎想起了什麼,對這些閃光彈挺抗拒的。
“這處民工房肯定是為了某些工程搭建的,在這不遠處應該是工程落實處,我們扔閃光彈之後,就立馬從瞭望塔上下去,往那邊去。”
她說着看了一眼從這些搭建房不遠處過去的高壓電網,手上抓起了兩顆閃光彈。
“這就需要你帶我下去了。”她看着蒼湖輕笑說,在接到對方的眼神之後,她就知道他明白了這次的計劃。
“好,我們開始吧。”蒼湖點了點頭。
...兩個閃光彈落到地面上,嘭的一下炸開了刺眼無比的強光!下面的蠕蟲被亮得失明了好一段時間。
空中有兩個人輕盈地下到不遠處的地上,然後一起朝電網延續的方向跑去。身後的蠕蟲還在紮堆亂晃,它們的眼睛被刺痛得閉上了,胡亂地嘶吼着。
“蒼湖,你還好嗎?我看你下來的時候也閉眼了。”江釉拉着身邊那人的手,往前跑去。
兩人後方因為炸彈爆炸的塵埃完全卷起,黑灰色霧蒙蒙的一片,頗有一種的末日奔逃的氛圍。
“我沒事,隻是下意識地閉眼。我不太喜歡那東西...不過現在看來,那東西還挺有用的。”
蒼湖聞言說,他早就睜開眼了,因為能看到面前那個人恣意的笑容,被她拉着,這樣奔跑着...捏造的心髒仿佛是活的一樣,就和人類一樣的撲通撲通地跳。
跑了好一會兒,直到她累了,便轉換成慢慢走路。隻是一直沒有松開手,蒼湖也就任由她牽着。
“前面那個是...”
江釉走着走着一頓,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鋼鐵構造物,旁邊的草面上堆放了小山高的泥土,看樣子是在開采什麼東西。
之前兩人見過的亂碼,也被堆放在小土山旁邊,幾輛鬥車停放在不遠處。很明顯這處開采地的人已經撤離了。
來到鬥車附近,地上遺落了一支鋼筆,上面被磨損得有些千瘡百孔了,但她依舊認得。這是她母親陳抒宜的鋼筆,上面還刻着父母兩人的名字的英文“Xinguo Love Shuyi”。
可惜這些刻上的字體都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紮破了,墨水沾黑了鋼筆的一面,現在已經幹了。部分的墨水落到了地上...
“母親她來過這裡,說不定是他們兩個人一起來的。這個地方是什麼時候建成的...怎麼内網資料查不到呢。”
江釉皺起了眉頭,這裡的一切她都沒有在資料上看過,極有可能是機密文件或是私下來開采的。
“他們開采的是黑洞。”蒼湖看向那幽深的洞穴。
那些亂碼就是這個空間裡的“小黑洞”轉化的,與宇宙中和天文學廣泛定義的黑洞不同,這裡的黑洞并沒有那麼大的吸力。
“先去營地看看,這是什麼時候搭建的。”江釉覺得很奇怪,但空間裡的時間并不是與現實的時間同速度流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