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回到公會,站在後門似乎在等什麼人的會長大叔看到我似乎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
“真是的,你這孩子跑到哪去了。”會長大叔啰啰嗦嗦地推開後門,搓了兩把我的頭發,“不是說和盧卡一起晨練嗎?怎麼突然丢下他自己跑掉了。”
“盧卡呢?”我探頭看向大叔的身後,卻沒看見人影。
會長大叔忍不住敲了敲我的腦袋:“那孩子以為自己被丢掉了,現在還埋在被窩裡哭呢。”
說起來,小時候的盧卡确實是個小哭包。夢境竟然連這個也還原了嗎……
“那當然。”青鬼的聲音不知道為何又冒了出來,“所有人的行為邏輯都是根據你的印象來的。”
向我得瑟完後,他不知道為什麼又消失不見了。
今天是幾号來着,日曆、日曆……啊,是五月份啊,沒記錯的話是撿到盧卡後的第三個月。
這樣的話就得去哄一下了,如果已經認識超過一年多還擔心自己被抛棄的話我覺得那就得從他自己身上找原因了——如果要丢肯定早就丢掉了,誰會養了一年多才把人扔了,不說感情,就算是沉沒成本也有一大筆了啊!
“盧卡——”敲了敲門,屋裡傳來噼裡啪啦的動靜,還“咚”地響了一聲。
開門的盧卡捂着腦門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卡蘿……”
把他的手挪開,腦門上有很明顯的紅痕,估計是剛剛開門的時候“咚”的一聲摔的。
“晨練的時候把你獨自留下對不起。”我認認真真地道歉,育兒手冊上說,不能因為所謂的“家長的權威”而恥于向孩子認錯,我認為這個說法很對。
“卡蘿!”盧卡“汪”地一聲哭了然後緊緊抱住我。
“卡蘿、卡蘿……”他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像個小狗一樣蹭着我的臉。
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我覺得是時候該給他增加課業了——雖然才開始學說話三個月,但是隻會說“卡蘿”“沒有”“好的”這幾種詞還是不太行啊……而且就是因為我小時候偷懶沒有認真教學才讓盧卡到長大了也隻能一個一個詞地往外蹦!果然教育還是得從孩子抓起!
小孩子比大人好哄很多,道歉之後很快就能被原諒。
忽視了黏在我背上還比我高一截子的挂件,我找到會長大叔督促他趕緊幹活。
“現在已經快八點半了,你怎麼還在慢慢悠悠地吃飯啊。”我拍着大叔的大腿催促,“九點就要開門營業了,你作為接待員要快點做好準備啊。”
在我接手接待員這個職位之前,會長大叔一直兼任着這一工作。其實我是不介意早早幫忙的,但是總部有規定,16歲以下且沒有資格證是不能擔任接待員的。
坐在椅子上,身材還沒有變成圓滾滾形态的年輕大叔咽下抹着果醬的吐司,又塞了一口煎蛋才從餐桌上離開:“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孩子真是的,我這麼晚吃飯都是因為誰啊……”
啊,難道是因為擔心我所以沒來得及吃飯嗎……那還真是抱歉,但是工作還是要做的哦大叔,今天破例幫你解決一半。
拖着小挂件把卡在公會大門上的木闆取了出來,推開大門,把營業的牌子擺好。
這個時期的公會才剛剛起步,所以并不會有人上門,但是工作并不是隻有接待客人這一項。總部的文件、每月的報告、任務的更新同步……全部都要由接待員完成。
但,同樣的,因為工會剛剛起步,這些工作并不繁重,是愛偷懶的會長大叔一個人每天都能完成的工作量。所以我剛剛說的幫忙指的并不是這些工作,而是——
“您好,有興趣的話請您關顧沃爾德分會。”站在街邊,我舉着“沃爾德分會開張!”的牌子吆喝着路人,盧卡站在我的旁邊派發傳單。
“您好,有興趣的話……”
“起開!”一位男性冒險家不耐煩地把我推到一邊。
因為我還沒有鍛煉出結實的身體再加上小孩子和成年人的體型差距,所以我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向後跌去。
盧卡扔下傳單接住我:“卡蘿!”
穩住平衡後,我摸摸他的腦袋:“沒事。”
彎下身撿傳單的時候,我也陷入了迷惑之中——以前也是這樣發傳單宣傳的,但是并沒有态度這麼惡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