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我瞧着極好,性子穩得住,眼神也清亮。不如先放在姨娘屋裡,等将來給弟弟妹妹使喚?”
書上不是說襲人心地純良,恪盡職守,服侍賈母時,心中眼中隻有一個賈母。後來服侍寶玉,心中眼中又隻有一個寶玉?
既如此,那就讓她去服侍趙姨娘母子,看看她心中眼中能不能就隻有趙姨娘母子?
想到這裡,烏林珠臉上的笑意又真誠了幾分,“對了,老太太房裡已經有個珍珠了,她這本名就不好再用了。詩曰‘花氣襲人知晝暖,鵲聲穿樹喜新晴’。我記得姨娘身邊有個叫小鵲的丫頭,正好她又姓花,不如就改叫襲人吧。”
總覺得親閨女又往外冒壞水的王夫人在聽到烏林珠要将面前的小丫頭給趙姨娘使時,就覺得有些個怪異,這會兒還将名字都幫人取好了……上上下下的将地上跪着的小丫頭打量了好幾遍,雖百思不得其解,卻仍按着烏林珠的意思如此安排了。
王夫人哪裡知道,走六親不認風的烏林珠别說冒壞水了,關鍵時刻她都能來個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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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襲人的花珍珠就這麼一頭霧水的被分到有孕的得寵姨娘,而烏林珠則陪着王夫人幹了一回在現代都是吃槍子的人口買賣後,在起身回翠微軒前還給王夫人提了個小建議:
“我房裡的曹嬷嬷也還湊和,等我進宮了,太太便将曹嬷嬷留給二丫頭吧。好歹也能提一提她的氣勢,讓她說話行事更有底氣些。”
王夫人颔首,“我也想着了。”
二丫頭那裡還要再熬一熬。等出了正月,火候也就到了。元兒是府中嫡長女,她的奶嬷嬷自然比旁人更有體面,将元兒的奶娘給了二丫頭使,才能顯出她的一片真心。
……
為了讓寶玉感受一回什麼是寄人離下,烏林珠正經費了些心思和嘴皮子才做好王夫人的思想工作。可惜除夕将近,就是再想立時将寶玉送上南下的大船,也隻能等到元宵後了。
除了王夫人這裡,烏林珠還想辦法将這件事透給了趙姨娘。趙姨娘在知道自己懷的是男胎後,精氣神都變了。
為了不讓身為嫡子兼哥哥的寶玉珠玉在前,趙姨娘在賈政來看她的時候,到是說了不少賈敏不容易的話。
雖然‘帶子’之說,無從考究,但卻是娘家人對出嫁女的隐隐期盼……
王夫人那裡有烏林珠下場遊說,賈政那裡有趙姨娘傾情演繹。而賈母那裡…寶玉的通靈寶玉沒救下賈珠這事已經讓寶玉在賈母心中的份量打了折扣。這會兒寶玉父母都同意了,她自然也不會攔着。
而且這一攔,兒子兒媳不領情,女兒知道了未必不會心生芥蒂,就更容易将自己弄得裡外不是人了。
六九河開,七九燕來。
除夕那幾日正好是六九,過了正月十五再趕路,運河開了,且越往南越暖和,到也不用擔心凍到寶玉。
事趕事的拿了萬年曆來,在距離除夕還有三五天的時候,直接為寶玉定下正月二十啟程南下的安排。
寶玉:都不問問他本人的嗎?
是的,沒人問寶玉這個當事人要不要去江南,而在烏林珠淺笑瑩瑩看過去時,寶玉立馬挺直小胸脯,擺出一副絕對服從安排的小樣子。
我去!我可想去了!
烏林珠:你還别說,姐們就喜歡你這浮誇的小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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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八,賈敬的繼室産下一女嬰後,血崩而亡。
榮國府這邊因着賈珠的死原就沒什麼過年的氣氛,等到甯國府這邊死了賈氏一族的宗婦,兩府及近親旁枝就都不用過年了。
不過白雪映着白幡,哭聲,念經聲,遠處的鞭炮聲,甯榮兩府仍舊過了個鬧鬧哄哄的年。除夕當晚雷打不動的祭祖儀式上,取名惜春的甯國府大姑娘也被她老子和親哥記在族譜上了。
惜春的名字一記上族譜,烏林珠便去尋賈母和王夫人‘閑話家常’。
元春,迎春,探春,惜春。
=原應歎息!
原本都不認為名字有什麼問題的婆媳二人一等烏林珠說完,竟都覺得姑娘們的名字連在一起,憑生一股晦氣。
于是在烏林珠的暗中操作下,馬道婆捏着寫了元春生辰八字的紅紙對着賈母和王夫人一通忽悠,當日太陽落下前,元春的名字就變成了海棠……
賈元春這個名字早就報到内務府去了,這會兒族譜上記下這一筆後,賴大又拿榮國府的帖子去内務府那邊改名字。
好巧不巧的是今年叫海棠的小選秀女竟有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