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喚我過來,想來并非隻是那份易孕算法。下晌與格格提起的那些,”頓了頓,烏林珠也沒再賣什麼關子,直言不諱道:“我确實有些不入流的小辦法。”
四爺輕輕颔首,語氣中沒有多少激動和迫切,用着烏林珠喜歡的直來直往問她,“之前福晉問過你,現在爺再問你,你想要什麼?”
烏林珠深吸一口氣,用着不附和這個時代規矩的姿态直視四爺,“我想擁有‘判離’的權力。想讓所有不想跟糟心男人過日子的女人,都可以帶着自己的私産自主自由的和離。想要讓她們從此不被婆家,娘家以及宗族壓迫。”
四爺:莫不是個有大病的?
饒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但四爺還是被烏林珠的氣勢和這番話驚住了。能第一時間壓下喝斥,都是四爺涵養好了。這會兒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問烏林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以小窺大吧。”烏林珠見四爺聽到這種話還能這麼冷靜,不由又覺得這事有門,于是飛快在心中組織了一回語言,這才言詞懇切的與四爺道出原由:
“我祖母賈史氏是個心思清奇,手段略拙劣的,她早早就發現膝下的兩個兒子都不是那等孝順的。于是故意打壓長子,擡高次子,想要兩房打擂台,在榮國府裡也搞一回朝堂平衡。
我母親愛權也愛錢,當然,主要是我父親經常擺着一副正經道學模樣幹些寵妾滅妻的事。這也讓我母親始終深信錢和權以及子嗣才是女子立足的根本。呃,當然,除了子嗣,前兩個我也認同。
說遠了,隻說我母親明知道祖母是什麼心思卻仍舊為了自己的利益成了我祖母打壓大房的卒子。而我祖母呢,為了自己的私心,竟在先大伯母去後給大伯續了一位‘她非常不喜’的兒媳婦回來。
我的這位大伯母雖然出身不顯,卻也是正經人家出來的好姑娘。偏因着祖母和我母親的私心由着阖家老少各種作踐,而我大伯父又将對祖母的不滿都遷怒到了新續回來的繼室身上。
數年如一日的生活在這種環境下,大伯母沒被人逼瘋都是佛祖憐憫了。年少之時,曾偷聽到大伯母背人哭泣,還曾聽她說什麼縱使一輩子吃糠咽菜,紡紗織布也比呆在榮國府這吃人的地方活得像個人。
除了大伯母和我母親,隔壁甯國府也是各種糟心事……。不過兩座國公府就已是這般,試問這天下還有多少女子在苦苦煎熬,麻木度日?”
“在我看來,皇帝應該是天下人的皇帝,男也好,女也好,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份量。讓所有人都真心擁戴,才是煌煌大道!”
說到這裡,烏林珠臉上出現一抹譏諷,“一個大權在握的男人,為了一群酒囊飯袋,無能無用的廢物打壓一群努力生存的女人…也是能耐呢~”
四爺:“……”
不管這想法的初衷是什麼,最後的激将法又是在含沙射影什麼,四爺沒做出承諾,隻将這件事記在心上。之後不再問烏林珠要什麼,而是問她想到的辦法是什麼。
烏林珠想了想,輕松又散漫的笑問四爺:“王爺可知道鸱尾?”
四爺眉心微蹙,反問道:“鸱尾?”
“嗯,好像也叫蚩尾還是什麼的。我知道宮中殿宇之上都裝有鸱尾。它的主要作用就是避雷,将雷電之力引到地下。
内務府年年都要修繕宮中大小殿宇,太子居住的毓慶宮也在其中。而每年四到九月都是電閃雷鳴頻發時節,若是在修繕的時候做些手腳,那毓慶宮未必不會迎來一場天降雷劫。”
就問被天雷劈過的太子,又能是什麼好太子?
四爺:這法子…真特麼絕了!
不過這法子也存在一定的偶然性,若是明年雷雨少呢?若是毓慶宮就偏偏沒被雷劈到呢。
“也是哈~”
聽到四爺這麼說,烏林珠也覺得這法子并不是那麼絕對有效,于是又給四爺出了個更馊的主意。
讓人冒充有上進心,且與人有世仇的,西北将軍的副将。令其聯系太子的長子弘晳,共謀造反大業。之後由寵妾滅妻的隆科多直接檢舉那副将隻是個江湖騙子。
雖是一場鬧劇,但卻暴露了弘晳或者說太子一脈的不臣之心。順便離間一回當今和太子的父子之情,以及朝中重臣對太子的期許。
相較于前一個的轟轟烈烈,後一個就多多少少有些輕飄飄了。于是烏林珠又無償贈送了四爺一個更促狹的。
之前戶部清舊帳時,太子和當今不是讓四爺吃了不少悶虧?尤其是太子,這麼多年也從戶部借了多少銀子。
大清太子要那麼多的銀子做什麼?
肯定離不了收買人心,養下屬等等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事了。
既如此,那咱們就在這上面做些文章。
先安排個假鹽商,讓其送太子一批金包鐵的金元寶。十兩的金元寶九兩多都是鐵塊…嘿嘿,之後什麼都不用做,就坐等太子丢人丢面子失人心吧。
一時聽罷,四爺滿心就隻有一個想法:
如果當初這丫頭留在宮裡,那這會兒是不是會反過來替太子收拾自己?
你還别說,就以烏林珠那六親不認的牲口屬性…還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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