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我不想輸給任何人。”流川抱住宮城把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哪怕是喜歡的人，我也不想輸。”

“流川，謝謝你。”謝謝你把陪着我，說的這麼動聽。

這件事以後宮城，離開流川的日子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可是他還是舍不得，遲遲下不了決心，所以他每天都起得更早，睡得更晚，就想在流川察覺之前，再多看他兩眼。

可能是流川太帥了，有時候宮城看着看着都容易荷爾蒙上頭，越看越精神。為了睡覺他甚至找出籃球的紀錄片，帶着耳機偷偷看。

那天他正好看得是喬丹的紀錄片，講喬丹功成名就之後，跟原配的老婆差距越來越大，幾乎沒有共同語言了。喬丹到底還是愛上了别人，一個在外界看起來更配他的白富美。他分了一半财産給老婆，輝煌的人生也染上了“抛棄糟糠”這個唯一的污點……

那個污點像一個核彈，炸在宮城身上，他忍不住去想，他和流川會不會變成這樣……

如果以後的某一天，他們之間差距過大，流川提出分手，那麼他的人生也會像喬丹一樣，有了洗不掉的污點。

如果流川不提分手，那麼自己也會成為他的道德包袱，撕扯着他，拖拽着他，讓他不能遇到更好的人，過更完美的人生。

所以這個分手還是自己提吧，第二個分手的理由，就這麼在一個普通的深夜，猝不及防的來臨。

也許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哪怕有緣分，也隻能同路一段時間，到點了就要下車。他是流川的前輩，大概所有前輩的宿命就是成為上馬蹬，給更年輕的天才，扶上馬，送一程。

不過還好，他們應該可以做到和平分手。至少等到老了的那一天，他還可以跟年輕的小球員吹牛，說流川的高中和大學時代，都是自己給喂的球。

至于這段感情嘛，他大概是不好意思提了，因為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太多值得說的地方。因為他們實在沒有做過任何一件驚心動魄，歇斯底裡的事。

他們甚至連真正的愛，都沒做過。最多親一親，摸一摸，抱一抱，然後蓋被子睡覺，比鐵哥們再多床被子的關系。

雖然他現在覺得對他來說這是愛情，但是興許老了一回憶，這就是異國他鄉，兩個寂寞的年輕人，互相撫慰，僅此而已。興許他們連同性戀都不是！

夏季聯賽結束，球隊暫時放假，兩個人白天訓練，晚上就在家裡膩歪。宮城第一次府下紳，函柱了流川的……

“前輩！”流川還沒受過這樣的刺激，一瞬間額頭就有點見汗了。“你不用這樣”

“我想這樣……”宮城含混的說。他不是同性戀，在更衣室，浴室看到任何男人的身體都沒有反應，更不會有想把某個汽觀吞癡下去的禦妄。可是面對流川，他就像是在沙漠裡走了三天三夜的人，看到綠洲泉眼一般，壓抑許久的饑渴甚至讓他忍不住滾動猴籠，做出吞厭般的動作。

宮城沒有經驗，做的自然也不怎麼樣，但是卻不妨礙流川體會到成倍的筷杆。

流川把手差近宮城柔軟的卷發，輕輕揉搓着，他低頭看着前輩鼻尖上沁出的汗珠，心忍不住絲絲的疼。

“不要勉強自己……”流川的聲音有些低啞，身體裡最原始的本能，蠢蠢欲動。

“不勉強。”宮城挑眉一笑，然後埋頭繼續。

“良”流川深呼出一口氣，不再壓抑遇忘，伸手壓着宮城的後腦勺，自己凍座起來。

“咳咳……”宮城也沒經驗，不知道擡頭躲一下，猛得嗆了一大口，咳得臉都紅了。

“前輩！”流川趕緊給宮城拿紙想讓他吐紙上。

“嗯。”沒想到宮城就這一個答應的功夫，直接咽了下去。

這回臉流川的臉也紅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煽情的事，擡起宮城的下巴就想親，卻被躲開了。

流川不明就裡，愣愣的看着宮城。這還是前輩第一次躲開他……

“我去、我去漱個口。”宮城逃跑了，他剛剛腦袋要炸，根本沒法好好說話。

去浴室把自己腦袋沖了半天，漱了好幾次口，他才濕淋淋的回到流川面前。

“流川，我明天就回雪城了。”宮城終于開了口，卻不敢看流川的眼睛。

“還沒到7月，現在回去太早了吧。”流川皺眉，不明白宮城為什麼好好的就說要走。

“我要提前适應一下，沒有你的生活。”宮城咬着嘴唇，忍住聲音裡的顫抖。他現在都無法想象沒有流川的生活，明明兩年前他也是一個人，他是怎麼生活的，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沒有我的生活？”流川迅速就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為什麼會沒有我？前輩怎麼回事？

流川按着宮城的肩膀，讓他面向自己。

宮城感覺到流川灼傷的視線，剛一擡頭，就像被灼傷一樣，避開面前那雙明亮的眼睛。可是終究避無可避，流川把他的臉扳了過來，強迫他去對視。

宮城咬着後槽牙，很艱難的才擠出幾個字，“我們分手吧。”

“！”流川的眼睛瞪大了，甚至一瞬間失去了焦距，他從來沒想到能從前輩嘴裡聽到分手兩個字。

“為什麼？”這是流川靈魂發出的聲音，微弱到宮城堪堪聽見。

“因為我配不上你。”宮城看到流川漂亮的黑眼珠瞬間變成暗淡的灰色，心痛如絞。好像那眼神是一把刀，直刺他的主動脈，給他的全身嘩嘩放血。

“？”流川皺起眉，很困惑的樣子，飄飄蕩蕩的說，“什麼是配不上？這個詞我沒聽說過。”

“……”宮城也不知道該不該解釋，要不要用他世俗的觀念，去污染流川純潔的靈魂。可又想，般配這個詞，流川現在不了解，早晚也要了解。他既然知道，就再盡一點學長的義務，該說就說吧。

“就是你應該去跟更好的人在一起，跟和你條件更相當的人，在一起。”宮城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顫抖的，他覺得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兩頭尖的梭子，既紮向流川，也紮向自己。

“誰是跟我更配的人？”流川聲音驟然冷下來，連眼神也凍結成冰。

“……”那是未來的某個人，現在宮城也不知道，隻被流川堵得張口結舌。

“是我同屆的新秀，還是某一年的探花秀？”

“誰？”

如果怒氣是把槍，宮城覺得流川已經把自己給突突了。流川真的生氣了，這還是在一起之後的第一次。雖然這小子在場上殺氣騰騰，是個進攻之鬼，可是私下裡就是個呆萌的小孩，吃喝不挑，平時也任憑宮城搓扁揉圓的“蹂躏”他。

可是他今天真的生氣了，連額角的青色血管都爆了出來，一跳一跳的。

“……”宮城被問得啞口無言，呆立當場。他以為的和平分手泡湯了，何止不和平，甚至要打一架才能了結。可是流川已經是職業球員了，宮城哪舍得碰他一根手指頭……算了，他把心一橫，幹脆躺平，讓流川打他一頓解氣算了。

流川伸出胳膊，宮城馬上緊閉雙眼，做好挨一頓組合拳的準備，沒想到他卻被流川緊緊的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