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谧的黑夜,正是醜時三刻,
翎焰崖險峻奇特,兩壁夾峙,僅相隔數十米遠,仿若一座山峰被劍劈成了兩處,又高又險。
兩壁間風浪漸起,下方的河流被山間深厚的雲霧遮了個完全,看不見一點蹤迹。
東側崖頭孤立着的一棵益元果樹,終于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微弱的綠光。
看似平靜的懸崖,實則危機四伏。
眼冒綠光的走獸發出的聲聲粗喘被冷風掩蓋,卻擋不住其身周故意外放的層層威懾。
益元果制成的益元丹可增長壽數,但也僅僅是前3次有效,第一次效果最好,然後次次遞減。
直接食用的效果更是會大打折扣。
所以對于大多數年輕氣盛的妖獸而言,這不過是靈氣頗豐的靈果罷了。
它們并不太願意為此花費過多氣力。
但眼前的赤雲蠍尾獸除外。
它守了這麼久的東西,早就将益元果視為囊中之物了,自是不願被他人奪去。
夜空下,
沒有靈智的小蟲似乎感覺不到威脅,在益元果樹與崖頭的草地上飛來飛去、忙個不停,沒有威脅的凡物,吸引不了一點關注。
連守在離益元果樹三丈遠的赤雲蠍尾獸都沒給它們一個眼神,隻專注地盯着懸崖兩邊隐在暗處的修士,那是它靠威壓趕不走的存在。
衆人都在等,緊盯着那棵樹和那三顆圓潤的果子,隻恨不得越過妖獸,将那窺視的目光化為實質,隔空取果,再收入囊中。
欻~,
樹上的光滅了,
隻剩三顆瑩潤的果子在夜風中晃蕩。
搶奪之事一觸即發,衆人争先恐後地沖向益元果樹。
無奈對手太多,
不止要對抗赤雲蠍尾獸,還得防着身邊的同門不定時的出手。
月光下,衆人各顯神通,很快就三三兩兩的鬥在了一起。
之前合作的兩隊人馬齊齊攔住了其他人,單留下兩人與赤雲蠍尾獸對上。
在大家忙于鬥法,無暇觀察的情況下,一隻不起眼的小蟲停在了那根長着益元果的西側枝幹上。
黑夜中那經過遮掩、已經不再顯眼的紅色眼珠警惕地轉了一圈,随後便放下心來,十分淡定地輕扇小翅膀,在風聲傳來之際果斷地從果子與枝幹的連接處一飛而過,爾後放松身體急速向下墜落。
“呀,陸師兄,益元果,掉了。”嚴谧有些慌張,本是随意的一瞥,哪知正好看到果子被大風刮落,直墜山崖。
就在陸濟和聽到傳音的同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道怒吼,聲波之強竟直沖神識而去。
腦子“嗡”的一聲後,就聽到了不遠處有人驚呼,“快看,益元果怎麼少了一顆?”
“誰偷的?”
“都沒人過去,是大風刮的吧?”
“兄弟,你在講什麼笑話,剛剛那陣風甚是普通,隻能吹吹我等的衣袂。益元果樹可是靈果樹,怎麼可能如此脆弱?”
部分修為低些的并不如何奮戰,一邊貧嘴逗趣兒,一邊懷着僥幸的心理争奪着,不時地觀察局面等待時機。
越多人停下,就會越快結束混戰。
不過,顯然,大家都沒那麼蠢,
除了個别人願意跟随益元果掉落的方向投入雲層,大多數人都在繼續鬥法。
益元果少了一顆?
沒關系,那不還有兩顆嗎?
再過5個多時辰,秘境就要關閉了,
此時不搏,更待何時?!
除了暴怒的赤雲蠍尾獸,
衆人心有猜疑的同時,心态還算穩定。
隻默默加快了進度。
*
用了隐身符攀附在石壁上的雲起并不順利。
看來,這次是做不到悄無聲息了。
雲起仔細打量了一圈。
發現,
攀崖的人,也不少!
想另辟蹊徑的果然不隻有她一人。
目前,隻能換另一個計劃了。
還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大家都是練氣期修士,
都隻會禦空術,
懸崖太高,一旦借力使用,便會在幾息之内掉下去,并不能持續多久。
隻能憑借最原始的攀爬手段,
遠不如上面的人輕松,
這也就是為什麼大多數人都願意在上面參加大混戰,也不願意下來的原因了。
雲起數了數附近的氣息,
一、二……五,加上她共有六個人。
其中兩個是練氣後期,那是她重點防範的對象。
考慮到上方還有妖獸存在,她并不敢靠得太近,
隻遮掩在山間的雲霧中靜靜觀察。
其他人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大家都在等時機。
她一邊防備着底下的五人,一邊完善着腦中的方案。
待識海中的平等契約傳來信号,
她便蓄勢待發,
心中默默數着,五,四、三,
剩下的人尚沒來得及反應,
雲起就已經借後力彈起,使用禦空術的同時,一招“風雲變”開始蓄力。
借助風旋的吸力,眨眼間就極其隐蔽地将從上空掉落的益元果和笙笙收入懷中,随後悄無聲息地轉變靈力繼續蓄力,衆人也感應到從上方傳來的鬥法氣息,紛紛出手,并加快速度向上飛去。
雲起對着山體發出練習已久的木葉翻飛,人順着後沖力降落。
半個時辰後,崖上的混戰仍在火熱展開。
鄭協文和商衍突破圍攻,站在了西側崖邊,本想趁着赤雲蠍尾獸被拖戰之際,沖向前去,誰知被兩位遲來的師姐盯上了,被迫止住了步伐。
“真是不好意思了,這益元果,我們也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