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聽完蘭伯特說的關于奇洛教授和伏地魔的關系就已經驚呆了,然而當聽完魔法石的故事,以及對方對密室繼承人是個蛇佬腔的猜測之後,他的驚訝就全部變成了複雜:
“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
哈利覺得他可能上了個假的霍格沃茨。
蘭伯特眨了眨柔和的綠色眼眸,想了想,把魔法石的事情告訴了他,并且不忘了給鄧布利多甩鍋。
至于密室的推斷,薩拉查身上的特點之一就是蛇佬腔,既然密室這麼多年沒被人發現——如果是要用蛇佬腔開啟,這不是一個可行的推斷嗎?有可能密室裡就藏着一條大蛇也說不定呢?
有理有據使人信服。反正哈利是信了他的話,然而當他以為蘭伯特告訴他這些是想跟他分享秘密的時候,蘭伯特卻說出了結論:
“所以,你離奇洛教授遠一點,據我猜測,伏地魔當初沒能殺了你的原因是因為你母親——我很抱歉提起這件事。”他看着哈利微變的表情,誠懇的道歉,并且停頓了一會兒才接下去。
“——因為你的母親在你身上施加的保護類的血緣魔法,伏地魔沒法直接傷害你,但這不代表奇洛教授對你毫無辦法,離他遠點,好嗎?”
對着蘭伯特那張精緻好看的臉以及與自己同色的雙眸,哈利哪怕是不情願,他也隻得點頭。
他一直都能模糊感覺得到,在他和蘭伯特這段友誼當中,對方表現得更像是個成年人,蘭伯特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自己表現得像個照顧者。
除了跟德拉科相處時那讓其他人摸不着頭腦的氣場不和,哈利從沒發現他因為任何事情情緒激動過——或者說,哪怕是和德拉科相處,蘭伯特也大多時候是淡定的。
他們兩個在同年級的所有人中都顯得那麼出衆:德拉科對魔咒信手拈來的強大,蘭伯特宣布繼承佩弗利爾家族之後的一系列動作……無一不在告訴衆人,他們倆有多優秀。
哪怕是之前他們一起面對巨怪,現在出來的密室事件,他們仍然表現的比誰都淡定。
以至于哈利總在發生大事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什麼,事情就平平淡淡地解決了。
哈利莫名想起來跟蘭伯特初次見面的那天,對方穿着貼身耀眼的一身白朝着自己伸出手,與自己如今有幾分相似的臉顯得精緻又好看,就連碧綠的眼眸也顯得那麼溫柔。
沒有來由的,哈利覺得,那才是最适合蘭伯特的模樣。
哪怕他們同齡,哪怕他們現在在一個學院一個年級,哪怕他與蘭伯特現在是最好的朋友,但哈利總覺得有股莫名的沮喪。
他是憤怒的,因為他并不覺得伏地魔有多可怕,或者說,就算可怕又怎麼樣呢?他殺害了自己的父母,而蘭伯特卻勸他離伏地魔遠一些。
雖然他确實也許什麼都做不了,但這種無能為力讓他憤怒。
或者說,也許蘭伯特從未對他有過的期待讓他憤怒。
彼時蘭伯特正在看着地圖思考小矮星彼得的事情該怎麼解決,對哈利的目光沒怎麼注意到。
直到回神之後發現自己很久沒有得到回答,給大喵順毛的動作頓了頓,他轉頭看着哈利,用目光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好的,我會的。”哈利如此回答道。
*
變化永遠比蘭伯特所能意識到的更快,隔日的黑魔法防禦術課讓蘭伯特意識到,伏地魔的耐心遠比他們想的更少。
從來都隻會照本宣科的奇洛教授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毛病,從傻兮兮地抱着蜥蜴,變成在教室最前頭放了一口巨大的玻璃缸,上面是拇指粗細的通風口,而裡頭正盤着一條碗口粗的巨蟒。
以至于蘭伯特在走進教室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是走近了三年級的保護神奇生物課程。
不知道是格蘭芬多們格外讨厭蛇還是害怕它,後排座位通通被占領了,蘭伯特隻好挑倒數第三排。
德拉科從來沒有學霸的習慣,坐前排不是他的愛好,今天仍然是一如既往挑了靠後的位置,和蘭伯特同一排。
黑魔法防禦術課一年級的教室類似于階梯教室的結構,都是一長排過去的,總共六排,除了中央留了個容一人通過的空隙方便教師上課走動觀察學生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可以坐人。
蘭伯特剛往裡走,在外圍留下個空位打算留給哈利,轉頭一看——
哈利抱着書直直往第一排的斯萊特林那邊走去。
蘭伯特:……????
主角的學霸之魂突然覺醒了?今天這是怎麼了?還找個和蛇那麼近的位置?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會蛇語嗎?
可是他很怕蛇,并不想朝那邊湊近啊!
賭一根黃瓜——奇洛今天上課絕對會找機會把蛇放出來給它和哈利整個聯誼會。
蘭伯特盯着哈利的背影,正想站起來走過去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句懶洋洋的話,捎着輕微的嘲弄,是其主一貫的特點:
“怎麼?有些人給别人當爸爸當上-瘾了?”
蘭伯特轉頭看着他,這個淺金發的純血十指交疊抵着下巴,蒼白的側臉線條柔美,銀灰色的眼眸看着前方微微眯着,長而翹的睫毛投下的陰影落入了整隻眼睛——
然而這人外表有多好看,說話就有多難聽。
于是,他輪廓柔和的綠色眼眸也不再似平時那樣,像是一塊毫無溫度的綠寶石。
他平靜地看着對方,頓了好幾秒,開口說道:“我不要求你能幫上忙,德拉科,但我以為保持沉默這點——并不會太難吧?”
德拉科薄唇中溢出一聲輕笑。
“還沒人能剝奪我說話的權利,男孩兒——那隻是個提醒,善意的。”
善意這個詞的哪個字母能跟德拉科挨上邊?蘭伯特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覺得德拉科也許對他自己的認知存在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