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給周承時也是難得的友善緻謝。
兜裡手機震動時周承正在研究所參與項目。
事出緊急,研究院将就近的人都召了來,一個分析會就開了一下午,中間休息也就匆忙解決了晚飯,這會兒天都黑了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認真投入工作的人也沒注意到口袋裡的手機亮了屏幕,更沒及時查看新進的消息。
孟晚晴發完消息後也沒繼續等回複,拉了屋裡的燈,合上門回去了。
今天,她二十三歲的生日,有忙碌、有小難過、有大開心、有别樣驚喜、有特别收獲,很尋常不過的一天,也是很不一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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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回家時已經是深夜了,時間早就過了十二點,也過了他能親自對她說“生日快樂”的這一天。
周承忙不疊騎車趕回去,在孟家院前停下,看着屋内早就熄滅的燈光,心墜到了地上。
還是晚了。
月光下,他看手機後知後覺發現了被各路APP推送消息淹沒在底下的重要信息,像失而複得了最後一粒糖般喜悅。
而那隻是因為一張圖片,一句最普通的感謝。
那晚周承騎了很久的車,身上的汗浸濕了薄薄的衣物,劉海濡濕貼在額頭,而那晚無風,月光卻很亮,他蹬着車給自己造風,幼稚得如孩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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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孟晚晴剛到蜂園五嬸嬸就慌慌張張的找來,吓得她以為又有人被蟄了或者是受傷了,結果隻是找她合計一下給她那雙胞胎的堂弟準備酒席的事情。
郁鎮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哪家哪戶隻要有人考上大學就能設酒席請客,一來是慶祝,二來也是炫耀,不過一般都隻有男生能擁有,女孩子考得再好也沒有這樣的場合。
唯一的特例就是孟晚晴,她那年考上大學,雖然不算特别好,但是父母高高興興辦了一場,完全不輸别家的排場。
“五嬸嬸,這個我不懂,你得去問我媽爸才對。”孟晚晴放下菜式的單子,當初她雖然是主角,但是她隻是設酒席由頭的主角,不是操辦的主角。
“具體事情我肯定得問你爸媽,這不隻有菜嘛。”五嬸嬸又攤開菜單擺在孟晚晴面前,“你兩個弟弟說不愛吃别家那種一模一樣的菜,我想着你們年輕人口味應該大差不差,給嬸嬸提提意見呗。”
郁鎮承接酒席的就一家,每次的菜色都跟複制粘貼的一樣,說不上難吃但是也沒多好吃,不過,孟晚晴那次辦的不一樣。
孟爸爸和孟媽媽每道菜都是選孟晚晴愛吃的,形式也是遵循她的意見,所以五嬸嬸得知後才會來找孟晚晴合計的。
五叔叔家這次是雙胞胎齊齊考上重點大學,雙喜臨門,也給他們臉上添了不少彩,所以五嬸嬸這次是決定大辦,最好熱熱鬧鬧讓整個鎮都知道她的兩個兒子有多出息。
聊到最後,五嬸嬸居然還準備請戲班來唱幾天戲,說是要熱鬧就熱鬧到底,她兒子們這麼有出息,必須得讓全鎮的人都知道一下。
離開的時候五嬸嬸喜笑顔開,美滋滋地拿着敲定的菜單走了。
蔣辛珩路過,從窗台的位置往裡看,一眼就注意到了那隻蜜蜂木雕,眼底同樣驚喜,“你昨天買的?”
“周承送的。”孟晚晴看向他,防護服包着一副要去就義的表情,“你這是……”
“他們說要教我怎麼取蜂蜜,我怕被蟄,就多穿了一套。”蔣辛珩說話時語氣倒是輕松,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太妙,顯然是有點怯的。
“其實你不要讓自己看起來那麼有攻擊性就好了,輕拿輕放,你對蜜蜂好,蜜蜂自然不會蟄你了。”孟晚晴笑開了,提出要一起過去看看,而她隻戴了一個簡單的防護鬥笠。
帶蔣辛珩體驗的是五叔叔孟萬洲,孟家的小輩都喊洲叔,蔣辛珩也就跟着叫。
“叔叔,聽說你要教班長取蜂蜜,我來看看。”孟晚晴一句話就表明了自己不動手,純圍觀群衆。
五叔叔糾正道:“不是我要教,是他說論文需要,讓我領他體驗一下,說什麼‘實踐才能出真知’。”
“哦?”孟晚晴尾音上揚,看向層層包裹的人,打趣道:“為了‘真知’,你還真是膽大啊。”
“這沒什麼!”蔣辛珩目光堅定得像兵,“我都做了防護,一定沒問題的”
堅定地給自己打氣。
孟晚晴憋着笑,沒給他洩氣,還想說一點技巧時,一個比蔣辛珩還要誇張的人出現了。
簡直就是木乃伊出逃現實版啊!
全身上下就看見那兩窟窿眼和喘氣的孔,一時間難分雌雄。
一直到“木乃伊”開口了,從聲音裡孟晚晴才勉強認出這個人是周承。
“你腦子沒病吧?!”孟晚晴一認出來開口就是罵,“大熱天裹成這樣捂痱子嗎?!”
“你這裡蜜蜂太兇了,多準備點準沒錯。”周承就算包裹成這樣也不減警惕,說話間四處張望,生怕有什麼意外。
蔣辛珩看着他,突然感覺自己這樣正常了,不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