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回市一中,程隽跟季钰不在一個班。
程隽要去班上報道,季钰被朋友拉走。
講台上簽了名,程隽一轉身,肩膀多出一隻手:“程老大!新年快樂!”
一張憨憨臉樂呵呵湊的極近叫他,毫無開學綜合征。
程隽迷惑的表情。
那張憨厚老實臉頓時變得危險:“你這什麼意思,我們就十來天不見,你就忘了我們一個學期的革命友誼嗎!?”
狗男人,hui、tui——
他們重點班放假晚,算到現在确實才十幾天假期。
“像你這種沒存在感的,當然不值得記住。”戴眼鏡的撩撩頭發,“不像我——”
“巫峽?”
巫峽裂開了。
邢飛航:“哈哈哈哈哈!”
下到樓下,程隽終于将年輕的時的記憶挖出來,和眼前的人對上号。
他記得就是這個學期結束不久,為了照顧病發的米米,他選擇休學在家,幾乎與世隔絕,和所有朋友斷了聯系。
隔一年再上高三,昔日的同學朋友全都上了大學,各奔前程。
他們的緣分也就到了盡頭。
有了這段未來的記憶,再看眼前跟他嬉笑打罵,毫無芥蒂的兩人,心裡簡直感慨萬千。
原來他們曾經這麼要好過。
“大哥,等等我。”季钰看到他招手。
程隽聞聲停下,邢飛航眼都直了,直勾勾盯着小跑過來的季钰。
“你不要這麼猥瑣好嗎。”巫峽嫌棄。
“看美女有錯嗎?有錯嗎!她還這麼可愛!”邢飛航星星眼捧心蕩漾。
巫峽狠狠翻個白眼。
“大哥,這些吃的放你那吧。”
“你不要?”
“我們女孩子又不是你們男生,”季钰嘟囔,“晚上吃東西會胖的。”
程隽還在長身體,晚上不吃點東西容易餓。
“你還有行李吧,我——”
“我來我來!”邢飛航搶道,“兄弟的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我幫你送過去,千萬别客氣!”
季钰還沒客氣呢:“好、好吧,謝謝你,學長。”
她揣摩程隽眼色,勉強同意。
“你寝室在哪棟?”
“三棟。”季钰在前面帶路。
邢飛航提着她的行李跟上去,回過頭瘋狂指自己,用口型說:“她叫我學長欸!她心裡有我!”
程隽:“……”
好想揍人怎麼辦。
巫峽:“有人紅鸾星動,桃花朵朵開了!”
“誰?”程隽警惕。
“我沒說你啊。”
“哦,我也不是指我,咳。”
巫峽無語凝噎。
程隽知道他一撒謊就愛假咳嗎。
……
“邢大飛,邢臭飛,你知道你個不住宿的人跑去女生寝室像什麼嗎?”
“你管我。”邢飛航道,“你就是嫉妒!”
“什麼嫉妒?什麼像什麼,嗯?”邁上階梯,後門處赫然出現班主任的聲音。
這吓人效果,堪比一萬個貞子。
“你們遲到了知道嗎。”老周看看腕表,進了教室。
巫峽跟邢飛航低眉順眼乖乖跟上,站到了走廊上。
自覺罰站。
“叫爸爸,我就給你打掩護。”
“滾。”
老周才懶得過問他們的私事,遲到就是遲到,違規就是違規。
他從來不問緣由。
兩人扒着窗台想偷聽裡面的開學訓話,一張好像自帶柔光濾鏡的美顔赫然出現在靠窗位置,沖他們笑了笑。
“這狗兒子,過個年又好看了一度。”巫峽感歎。
“程隽不是有事去找老周嗎?怎麼還比我們先回來?!”邢飛航疑惑。
巫峽給他個“你明知故問”的白眼。
講台上,老周掃過下面過了個年回來又長大一歲的學生,心裡感慨萬千。
“開學的第一節班會課内容,選出新班長。”
教室滿堂大亂,嗡嗡響。
上個學期程隽做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要換班長?
老周見不得亂糟糟景象,小眼睛一瞪,眼鏡滑到鼻尖。
“不要問為什麼,照做!”
邢飛航盯着講台:“專制主義!”要多聲有多小聲。
時間過去幾分鐘,一教室人還拿不出個章程,被提議到的班長人選都在推三阻四。
果然程隽就是個意外。老周犀利的目光逡巡整個教室。
難得看到成績好的還願意當班幹部。
最重要的是,在班上還有領導力,自身也能做好品學兼優的榜樣。
“巫峽,就你了,新任班長。”
“Why???!”巫峽十分不理解,從窗戶探進一個頭哀嚎,“我已經是學習委員了啊老周,羊毛不能逮着一隻薅!”
全班轟堂大笑。
老周忍無可忍:“你自己想想高一以來你這個學委幹過什麼正經事!”
……
“巫峽!”下了課去廁所,程隽不好意思追上來,“抱歉,我沒想到老周會指定你。”
上課前,他隻是找到老周委婉表達了一下,自己家務纏身,不能再勝任班長職位的意思。
老周同意得倒是爽快。
“沒事,”巫峽瞞着上廁所,沒空跟程隽婉轉,“你讓我多罵幾聲狗兒子就好了。”
程隽:“……”
“不過你為什麼不當了?”解決完人生大事,巫峽有空跟他打感情牌。
程隽想了想:“掙錢?”
巫峽話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不知道翻了今天多少個白眼。
又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