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隽家境貧寒是衆所公知的事,他跟邢飛航都是海市市區的小康家庭,多說句話怕像是在譏諷。
“唉。”程隽歎,他明明說的是大實話,巫峽他們還不信。
已經知道米米不久後會發病,他肯定要想辦法事先籌備好醫藥費。
一中學習任務重,學習和賺錢無法兼顧,他還得找時間跟老周申請特殊對待。
尤其是近在眼前的魔鬼開學考。
他要怎麼跟老周解釋,他感覺文科生的記憶戰勝了屬于理科生的思維?
“怎麼樣怎麼樣,最後一題解出來了嗎!”
“等等,我理理邏輯。”程隽抓亂了頭發,擡頭。
“有一個問題。”
邢飛航:“咋?”
“我……好像,不會做……”
邢飛航一臉“你好意思诓我嗎”的表情。
“搞笑呢,大哥,”邢飛航威脅道,“你再不給我抄,小心我rua秃你的卷毛!”
程隽無動于衷。
這不像他。
以往程隽最怕他們這幫狗男人撸他的卷毛。
一動就要跳腳。
“搞快點搞快點,等着抄呢。哦不,讀書人的事能叫抄嗎,這叫借鑒參考。”邢飛航數學要差一點。
但能在市一中的重點班,他水平差不到哪裡去。
咔嚓,巫峽咬碎一顆棒棒糖,從巫師沉浸狀态走出來。
眼見程隽盯着試卷還愁眉不展,巫峽猶疑:“大哥,你是在開玩笑嗎?”
他都解出來了,每次考試都第一名的程隽會做不出?
“你怎麼能懷疑我。”程隽周身正氣,轉頭似是委屈,又似質問。
巫峽捧着心髒後退。
他惡毒,他狠心,他無理取鬧,竟然傷害了程隽的小心靈!
“那……我們給你補課?”
程隽卷着試卷,幽幽歎氣:“不用。”
還沒離開的邢飛航堵在他們桌邊,呵呵冷笑:“很明顯,程隽有了其他狗男人。”
程隽抓抓頭無奈。
老周對他寄予厚望,要是知道他做不出大題,上不了清北,怕不是要扒了他的皮,挂牆頭示衆。
……
周六白天休息一天,程隽出來找“狗男人”。
“你已經進去了?”
“那個金、慶禛說,已經給保安打過招呼了,你可以直接進來。”手機對面,許無恙回他。
無恙今天被公司從學校接過來,參觀崇英高中,順便拍攝一組照片,為招生宣傳用。
程隽加了慶禛的微信,聽他說有特招無恙的意思。
想想無恙九門學科加起來總分不超過三百的成績,能進崇英也好。
市一中當年挖他這個中考第一名,還用了承諾免學費、給獎金,和特許一名家屬進一中的誘惑。
雖然季钰成績其實不錯,但要進市一中還是有難度。
如果不是最後一個福利打動了他,他甯願留在縣裡的高中,還能就近照顧家人。
現在無恙也有這個福利,自然再好不過,畢竟他不能再參加一次中考,把家屬帶過來。
“那我過去了,季钰。”
“好。”季钰跟他分頭行動,一個探望無恙,一個回去看望米米。
米米的開學綜合征比較嚴重,剛開始要經常回去看她,否則她要鬧翻天。
去崇英的路不遠,兩個學校就隔了一條街。
崇英的校長當年特意把校區設在市一中對面,校門面對面。
邢飛航說,太缺德了。
說是仰慕學習一中的優良學風。
知道我們天天看着路口一溜豪車有多眼饞嗎!
為了以振軍心,一中特意封了東大門,改啟用北門為平時進出口。
“王女士,一切還順利嗎?”無恙他們就在校園廣場附近拍攝,程隽一進來就能看到。
一群學生圍着旁觀。
明星的事情程隽不懂,跟經紀人打過招呼,囑咐無恙。
“學校的作業完成了嗎?”
“工作還辛苦嗎?”
“米米在家裡還乖嗎?”
“嗯,做了,不累,乖。”無恙把他唠叨的話逐一找到答案回複。
“對了,怎麼沒看到慶禛?”剛剛電話裡不是還聽到他的聲音。
“回去上課了吧。”無恙摸摸後頸。
王女士瞟來一眼,沒好說,慶大少爺怎麼會在意課要不要上。
還不是無恙嫌棄他太閃亮,給慶禛氣走了。
“原來如此,”程隽相信了,“不愧是崇英啊。”
難怪崇英“趕英超美”,逐漸和一中有了分庭抗禮的實力。
對家境優越的學生也沒放松學業要求。
相對的,崇英抓素質教育越嚴,市一中抓應試教育就越狠。
一中的學生是敢怒不敢言。
“什麼叫分庭抗禮,勢均力敵才能叫分庭抗禮,我們這是什麼?這是一敗塗地,潰不成軍。”
一中學子怨氣深重抱怨,對面的校園才叫校園,他們這那是狗窩和廠房。
老校區都有這樣的毛病,自然比不過崇英的校園漂亮。
看程隽無聊,許無恙讓他自己走走。
程隽還想跟他吃個飯,便随便逛逛等他。
崇英他不陌生,處處都有些關于徐慕慈的記憶。
程隽心神恍惚走到一樹粉紅桃花盛開的轉角處,措不及防撞上一人。
程隽迅速退後。
雨夜裡一張和眼前面孔相似,卻要更瘋狂的冷峻面龐閃過眼前。
無處不在的雄性侵略氣息布滿整個客室,逼得他無處容身。
他一步步後退。
面前的人步步緊逼。
直到徐慕慈拉下臉:“你怕我?”
“不,不不不,”程隽忙道,“我敬你。”
徐慕慈瞬時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