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高中的記憶根深蒂固,徐慕慈深入淺出的講解喚醒了腦海深處的潛意識,
程隽很快恍然大悟,自己解題也開始變得得心應手起來。
“輔助線……參數……”他先一步琢磨出思路,欣喜地擡頭想跟徐慕慈分享,卻發現徐慕慈目不斜視,視線專心放在他的試卷上,根本不看他。
為什麼突然感覺一絲不平衡……
程隽抓抓頭發。
耳朵聽着一闆一眼的講解聲音,平淡無起伏的語調,他逐漸出神,開起了小差。
徐慕慈嚴肅的神色,仿佛在完成一項最偉大的事業。
那種全神貫注的姿态莫名叫人驚豔。
程隽看着,他低眸垂首時,睫翼在眼睑落下一片雲般的暗影,窗外漏進來的日光在他身上暈染出一層光圈。
平日白得冷感的皮膚好像也有了溫度。
他現在不戴眼鏡。
沒有鏡片遮擋的漂亮丹鳳眼,有種又欲又豔的感覺。
狹長眼尾,微挑的弧度,又密又翹的眼睫毛,所有細節一覽無餘。
他曾經無數次打趣從政後的徐慕慈,不近視為什麼還要戴個金絲眼鏡,好像個斯文敗類。
再加上一身黑色西裝,簡直就是活色生香的衣冠禽獸。
徐慕慈總是輕飄飄駁回他的調侃。
從衆。
你見過哪個當官的領導不戴眼鏡?
别人都高度近視,他不戴,不顯得他工作不夠勞累。
程隽笑不可支。
徐慕慈會随大流,誰信。
那一次是徐慕慈難得會跟他開玩笑的時候。
“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吃點東西吧?”
攥書的手下意識一緊。
徐慕慈銳利的視線掃來,程隽舉手:“我這不算是騷擾課堂,課間要補充能量休息。”
黑幽的眸子不動聲色逡巡過他白色襯衫下平坦的腹部:“十分鐘。”
程隽開心地撐着地闆探身去夠牆角的書包。
身後重重呼出一口氣,仿佛如釋重負。
徐慕慈摩挲着衣袖下發燙的皮膚,它們已經紅熱、瘙癢,還有越來越滾燙的趨勢。
他一定是過敏了。
“你花粉過敏還沒好嗎?”程隽翻着包,頭也不擡就知道徐慕慈什麼狀況。
話出口,後背一緊,冷飕飕的。
他回頭對上徐慕慈冷到極緻的眼底。
結了霜似的。
徐慕慈目光從他後腰移到他臉上,一瞬不瞬緊盯住他雙眸,不放過一絲面部表情變化。
“你為什麼知道。”
他的過敏原沒幾個人知道。
尤其是對于才認識幾個星期的程隽。
更不應該知道。
“米米也有這樣的症狀,我就猜你也是這樣。”
程隽一點打太極的刻意都沒有,解釋得及其自然。
“我們把窗戶關上吧?”
程隽拿到飯盒,跑去陽台拉落地窗。
他不會說謊。
他要會騙人,簡直漏洞百出,一眼就能發現。
“中午我借學校食堂包的三鮮餃子,希望你沒有吃飽。”話畢,程隽想到什麼。
高中時候,他以為徐慕慈在學校被苛待吃不飽飯時,經常給他送吃的過去。
為了等他的午餐,徐慕慈會故意餓肚子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