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書雪久違的回了範家别墅,除了保姆管家誰都不在。
範書雪拿了一些東西,便動身去了醫院。
範母今年年初的時候病倒了,是眼中的腎衰,出不了院,加上範母是稀有血型,即便有錢,也很難找到匹配的腎源。
想來,最有可能匹配上的人,就是時茵了。
範書雪對範母是有感情的。
但這不代表她能為此舍棄範家千金的身份。
範母的病移植器官了也不是百分百康複,那她為了救人暴露時茵的存在,暴露自己和親生父母勾結多年的事得不償失。
範父因為為傲的精英教育,成功了把範書雪養成了精緻利己主義者。
抛開範母和時茵是否願意,她直接把機會掐死在她這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
“媽,感覺怎麼樣?最近還有疼嗎?”
範母的臉頰消瘦,整個人病弱又憔悴,這張臉上依稀可見曾經的模樣,和時茵有六分相似。
範書雪微不可查的蹙眉,低頭斂眸,掩下情緒。
範母靠坐在病床上,溫和的拍了拍範書雪的手安慰道:“别擔心我,我沒事的,這些藥很有用,倒是你,不要接那麼多的工作,最近累不累?”
範書雪看了一眼高高挂起的吊瓶,拉過一旁的座椅坐下道:“挺好的,工作沒有那麼多,最近在參加一個旅行類的綜藝,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和您說過的那個,我覺得和你很像的女生?”
“啊,有印象,你和她關系不是不太好嗎?最近又有沖突了?她又打你了?”範母擔心的問。
範書雪握住範母的手,愧疚的低下頭:“不是的媽,其實那件事也是我不對,我怕你們擔心才瞞着你們的。”
“嗯?”
“其實......”
範書雪把時茵維護她幫她度過潛規則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範母聽完眼淚就下來了,“你這孩子,真是的,在外面遇到這種事,竟然還瞞着家裡。”
“媽,你别哭啊,這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範書雪笑着給她擦眼淚,一副母慈子孝的美好畫面。
“雖然我有補償給她很多錢,但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最近這場綜藝,我是聽說了有邀請她我才去參加的,前兩天在節目上為她做了澄清,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說到這,剛好一個護士進來,聽到了範書雪的話,忍不住幫着說了一句:“書雪姐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了,别再自責了,現在微博上好多人都在說你,真不明白那些人都是怎麼想的。”
“小陳。”範書雪無奈的喊了聲,對着護士搖了搖頭。
小陳吐了吐舌頭,看了眼藥瓶就出去了。
範母不輕不重的拍了範書雪一下,“你呀你,報喜不報憂啊。”
“你既然給過那孩子補償,又幫她澄清了,就沒什麼好愧疚的了,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就在她需要的地方多幫幫她吧。”
“需要的地方啊......”範書雪的神情有些複雜,沉默了幾秒才像突然回神一樣揚起笑臉,“不說這些了,媽,你有空看看我的直播吧,很有趣的,也能看到那個女孩的。”
“是嘛,好啊。”範母笑着應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其他話題,範母累了,範書雪便走了。
她對從小把她養大的這個母親不是沒有感情。
但,父親說過,想要做大事,就要學會取舍。
一對重男輕女啥也不是的父母,廉價的生活以及一個沒出息的金元寶弟弟。
她才不要回到那樣的家庭。
不想回,也不能回。
演戲,其實是一門不太好學的功課。
對天賦要求極高,需要演員擁有一定的共情能力,又不能太多。
太多的共情能力會導緻演員入戲太深難以自拔,輕則演一個愛一個,重則演一個跳一個。
天才型的演員,甚至不用訓練,就可以輕松駕馭各種情緒各種角色。
天賦中等的演員,可以靠努力彌補,成為演技派,即便是演技這種見仁見智的東西,也是有一套模闆的。
一直按照模闆演戲會被人诟病,但總比演上就讓人出戲的情況好很多。
上了幾堂課。
時茵覺得自己有些聽不懂。
練台詞就像學帶情緒的普通話,多練練總能進步。
形體課也是,日積月累總會好。
但表演課,時茵總覺得進步與否很難判定,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演的随意不夠,老師卻覺得很棒,有時候覺得自己演的正好,老師卻覺得多。
情緒表演倒是還好,最為難時茵的,是學哭。
她真的不太會哭,也确實很少哭。
她的共情能力沒有問題,讀老師給她的劇本時還挺好的,高興,憤怒,悲傷,甚至嬉笑底層的哀傷,她都能看得出來,也感受的到。
但她難過,哭不出來。
老師罵她,委屈,也哭不出來。
第n次嘗試哭戲失敗的時茵趴在地上揉眼睛。
是淚腺萎縮了嗎?
感覺這碗飯好像吃不上了啊,要不混兩年上綜藝掙點錢就退圈算了。
要不趁着還年輕去學點技術吧。
上輩子的工作需要文憑,沒文憑有技術都沒地方用,上輩子學的專業這輩子是廢了。
“在練習自戳雙目的戲嗎?”
“戳什麼目,我在扣我的淚腺,看看它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