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離開後,喻祁陽在街道上轉了轉,停在一扇狹小的門前,擡起手。
幾乎是指節剛碰到門,内部便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哒聲,沒等門完全打開,喻祁陽便猛地被拽了進去,有人直直撲進他懷裡抱住他,語氣中是掩蓋不住的激動,“老大!你回來了。”
來人看着年齡不大,面容稚嫩,身量也偏小,但勁瘦的肢體中力量感十足。
喻祁陽反手關門上鎖,拍了下他的後背,“好了,先坐。”
“不要,我都好久沒見你了。”年承這樣說着,卻還是依言松了手,轉而拉着喻祁陽進屋。
屋内的空間較為狹小,隻做了簡單的布置,和平日裡生活的場景區别不大,隻不起眼處打了一排樓梯。
年承詢問:“你有事需要我們幫忙嗎?”
“我就不能是來看看你們嗎?”
“我不信。”
喻祁陽笑笑,“是有點事,但先不急。”
年承拉着他的手心情很好地晃了晃,帶着他上樓,說:“我和小許把這裡改了改,我帶你看看。”
二樓的門打開,眼前的景象陡然開闊起來,寬敞的大廳,柔軟的卧居,靠着牆壁的位置排着層層酒架,看着就很舒适。
“當時你說沒錢,空間小了點。現在我們把樓上也盤了下來,又稍微改造了一下。”
“還在兩樓之間裝了個升降機,做什麼都方便多了。”
升降機處有輕微的轟聲,年承故意說:“剛才你一進店小許就發現了,估計馬上就跑上來了。”
喻祁陽配合:“不會吧,我在樓下看到他,他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升降機響了一聲,一人穿着調酒師的制服出現,相貌和年承那張臉一模一樣,抱着手臂看着他們倆。然後一句話不說,走到二人對面坐下。
“哎,”年承叫了他一聲,見他沒反應,又說:“你上來幹嘛?生意不做了?”
“有什麼好做的?”年許暼了喻祁陽一眼,“幹一天沒有别人一單敗的多,關門了。”
喻祁陽攤手,“不就問一聲你哥在不在,這也要跟我算錢?”
“那跟你一起來的那個人呢?為什麼要記在你賬上?”
“這是上來審問我來了。”喻祁陽說:“先記我賬上,以後還。”
“以後是什麼時候?”年許繼續問。
“問這麼清楚,怕我吃虧啊?”喻祁陽看着他笑笑,見年許扭過頭去,又說:“人家是大款,不會賴賬。”
年許輕嗤一聲,“你怎麼知道?大款還讓你幫忙付錢,指不定就是想借此纏上你。”
喻祁陽很想問問某位中将被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小孩一下看穿了心思有什麼感想。
他沒再糾纏這個話題,“行了不生氣了,不然等我走了你又躲起來哭。”
年許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又看着他,“誰哭了?你還沒付錢。”
“行吧,多少錢?”
年許報了個數字,數額比喻祁陽預計中要大了不少。
這讓喻祁陽有些驚訝,“這麼貴?”
“他問的那個問題可不簡單。”年許說:“我就說你被騙了吧。”
喻祁陽看向年承,發現他也點了點頭。
“我确實沒想到這麼嚴重。”喻祁陽先給池向晚提了個醒,又利落結了帳,說:“我付了這麼多錢,你不多送點消息?”
“付多少錢給多少的情報。”年許又說:“你不會摻和進這事裡吧?”
喻祁陽:“和我又沒關系。我這次來有其他事。”
年承問:“是不是為了常烨?”
喻祁陽着實沒想到會在這兒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常烨怎麼了?”
“我以為你聽說了呢。”年承道:“我們派出去的人傳回消息,說是在34區周圍發現疑似他的蹤迹,正準備仔細探查一番。”
“這我确實沒聽說。”喻祁陽隻知道常烨在麥爾斯垮台後去了瑞朗齊,這事倒着實不知情,他沉吟片刻,“有消息了通知我一聲。”
“行。”年承說:“那你想查什麼?”
“你們最近和盤猿有交集嗎?”
盤猿便是孫高黎所在的幫派。
聽到這個名字,年承面色有些凝重,“有是有,隻是……”
“怎麼了?”
“盤猿今天約了我們談生意,林觀那邊該正頭疼呢。”
喻祁陽:“有陷阱?”
“對。盤猿這段時間約人談生意不是一次兩次了,表面上談崩了還和和氣氣的,等人一走就指定出事。”
“他們又暗地裡搞鬼?”
“不止,已經搞到明面上了。答應合作的還行,也就明面上吃虧,歹說也能拿個補償款。拒絕合作的,不僅物資留不住,錢也拿不着,關鍵還沒法找人算賬。”
“巨鹿也拒絕了合作?”
“沒錯,巨鹿他們合作商的倉庫直接被炸了洗劫一空,指着他們報仇呢,結果查過去隻能查到一家不知名小幫派,沒有一絲證據,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怪不得。”喻祁陽點點頭,他就說巨鹿也算個老牌幫派了,怎麼淪落到在大門口逼着人合作了。
“那林觀準備怎麼辦?”
“暫時确實沒什麼辦法,隻能先談着,周旋一下,實在不行就先保命。”
喻祁陽點點頭,說:“我去看看。”
年承矢口拒絕,“你别去,我們自己能解決。”
喻祁陽似笑非笑看着他,“我才走幾天,就分你們我們了。”
年許幫腔,“是你自己要走的。”
“我走了也是你們老大。”喻祁陽攬着年承肩膀出門,“帶路。小許留下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