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對蔣南玉的懷疑,李流蘇其實這幾日裡都并未放下。隻不過突然來的一單大生意,讓她将之暫時忘在了腦後。
這日上午,安靜的酒肆内突然來了幾位不同尋常的客人,那二人身上均穿着府衙的官服。
李流蘇上次接這樣接觸穿着官服的人還是在桃花鎮的家中,來通知她阿兄被人帶走。
所以在她心中,官府的人和好事挂不上鈎。
雖如此想,她還是連忙熱情地迎了上去,問道:“不知二位官爺光臨小店有何貴幹?”
其中一個官差擡頭打量了一圈酒肆環境,道:“你這小店兒倒是雅緻幹淨,怪不得上頭點名要你家的酒。”
李流蘇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點名要她家的酒是什麼意思?
那官差見她怔住,不禁笑着從腰間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道:“小娘子,你家的酒被應天府府尹蔣大人看上了,點名要呢,這些是一半的定金。”
李流蘇接過沉甸甸的銀子,心中止不住的喜悅。
不用查,這些銀子至少五十兩。
雖然不知蔣大人如何就看上了她家的酒,但是李流蘇還是十分興奮地問道:“不知大人要多少壇,以及想要什麼樣的?度數高的還是低的?”
那官差想了想走之前府尹大人身邊小厮的囑咐,道:“大人說了,雖是宴飲,但畢竟也在府衙之中,所以就要那眉間雪即可,數量就三十壇吧。”
“行,我知道了。”
李流蘇笑着将那官差二人送了出去,心中卻是泛起了疑問。
這蔣大人是怎麼知道眉間雪的?蔣柔好像沒買過吧。
再三思量,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李流蘇索性放棄。想那麼多有什麼用?隻有白花花的銀子才是真實的。
正巧承福這時候拎着燒雞進來了,他看見李流蘇喜氣洋洋的還哼着小曲兒,明顯心情不錯的樣子,問道:“何事竟讓娘子這般開心?”
“你娘子我啊,接了一單大生意。”李流蘇将沉甸甸的錢袋展示給他。
承福見到那官府樣式的錢袋,眼前一亮,“娘子接到了官府的生意?”
“沒錯,三十壇眉間雪,後日送到府衙去,這些隻是一半的定金。”
“這可真是太好了,要是這單成了,沒準我們以後就成了官府的供應商了呢!”
“不過我記得以前這官府的酒水都是由陳氏來供應,今年怎地就不用了?”承福不解地摸了摸後腦勺。
李流蘇語氣輕快,“誰知道呢,保不齊是因為他們家今年推出的酒沒名氣呗。”
“不過承福,這三十壇酒不是小數量,又是供應給官府,我們後日須得小心為上。”
樹大招風,李流蘇開心是開心,但也擔心自家酒肆的風頭太盛,搶了陳氏的生意,遭人報複。
于是到了後日的時候,承福特意租了一輛牛車,将酒壇全部放在了後面,上面還嚴嚴實實蒙了一層黑布。李流蘇就坐在他的旁邊,兩人一起趕車去了府衙。
牛車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不算太快。街上的百姓熙熙攘攘,李流蘇不敢放松,一直盯着附近。生怕突然竄出匹馬之類的,将車上的酒撞翻。
走了半個時辰,才終于到了府衙門口。
李流蘇松了一口氣,下了牛車,正欲讓人門口的衙役通傳。
卻沒成想,她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背後不遠處傳來一陣馬的嘶鳴聲。
李流蘇轉頭向後看去,隻見一匹缰繩完全散開的馬,正橫沖直撞地朝着承福的闆車而來。
承福頓時大驚失色,手中的缰繩一抽,調轉牛車的方向。好在他還并未徹底放松,牛車這才得以避開襲擊。。
看到這裡,李流蘇暗自松了一口氣。
隻是還沒來得及慶幸,不知為何,街道的兩邊竟然又沖出來了幾個蒙着面的男人,明晃晃地朝着那車酒而去。
一匹馬尚可躲避開來,但是幾個人同時沖出來,縱使承福反應再快也無法閃避了。
情急之下,李流蘇忙扯過門口的衙役,道:“官爺,我是來給府尹大人送酒的,這車酒要是在官府門口被人沖撞碎了,恐怕責怪下來也不止是我一個弱女子的事情。”
沒錯,若在官府門口出了事,今天值班的衙役也會多了一項看顧不力的罪責。
無需多想,那幾個衙役互相看了一眼,便拿着刀沖了出去。
幾個人當街大作一團,周邊不少百姓尖叫起來,也有一些不怕受傷的圍在旁邊看熱鬧。
李流蘇看着與衙役糾纏的那幾人均穿着相同的黑衣,明顯就是帶着目的來的。
不過幾個衙役一時半會兒沒能将他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