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程當天上午下了火車,下午就被安排進了部隊。
十八歲,花一樣的年紀,家境優渥,本該肆意妄為,享受着自由人生,和朋友驅車狂奔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車道上。
而她卻在最需要自由的年紀,被剪短了頭發,一腳踢進了沒有任何自由可言的部隊。
她被安排進了一個十二人的宿舍裡,謝執樾領着她進去時,她還在為自己留了十八年的長發哭泣。
宿舍裡的女兵年齡普遍不大,二十來歲,見有新人來,好奇的上下打量她。
“青程,你床位在那,自己去鋪床。”說完謝執樾就離開了。
他出了門,外面站着陳鑫。
陳鑫就那個對謝青程笑的男人。
他啧啧兩聲,打趣道:“謝隊,你挺讨厭你這侄女?”
謝執樾看了他一眼,“為什麼這樣說?”
陳鑫大手攬過他的肩膀,“你把她放在這個宿舍,她那性格,你不怕她被打死?”
407宿舍聚集了部隊裡十個刺頭,又兇又狠,連他們這些教官有時候都不大能壓制住。
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狠人,可不是謝青程那嬌滴滴的小姑娘能招架得住的。
謝執樾扯了扯嘴角,不太想回答這種傻逼問題,大步往前,隻留下一句話。
“擔心你自己吧,過不了多,部隊裡會多一個刺頭的。”
陳鑫不理解這話什麼意思,但還是朝他背影追了上去。
人親小叔都不怕自己侄女出事,他這個外人還是别插嘴了。
407宿舍裡,謝青程坐在光溜溜木闆上發呆,她旁邊有倆行李箱,都是她媽給她收拾的,剛運過來。
宿舍裡彌漫着煙味,但卻不見一點煙灰和煙頭。
她起身翻開行李箱,不顧他人異樣的眼光,拿出鏡子,無聲的看着自己被剪得整齊在下巴處的頭發哭泣。
“新來的,哭什麼?”一長相精緻,渾身帶着痞氣的女兵朝她走過來。
謝青程抹掉眼淚,隻是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說話。
她可是大小姐,這什麼阿貓阿狗的也配和她說話?
“操,你他媽無視我?”黃小鳳雙手抱胸,有些惱怒。
謝青程擡眼,面無表情看着她說:“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本小姐說話?”
她不知道這些女兵的兇狠事迹,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改變态度。
她那麼高傲,這些土不啦叽的人怎麼配跟她住在一起。
宿舍裡其他女兵聞言,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快步朝她靠了過來。
“你橫你媽啊?還大小姐,進了這寝室的門,你就是最底層的人。”黃小鳳伸手将她推倒欄杆上。
謝青程踉跄了一步,強撐着沒有倒下去。
她面容愠怒,像一隻兇狠的野獸,露出了獠牙。
“你在推我下試試。”
謝青程從小就不服輸,誰要是怎麼了她,她非得十倍報複回去。
黃小鳳聞言大笑了起來,“都來看看啊,咱們宿舍來的新人還是個拽姐啊,哈哈哈哈哈。”
宿舍笑成一堆,黃小鳳向她逼近,剛伸手想要推她,宿舍門卻被人敲響。
緊接着一聲顫抖的女聲傳了進來。
“你們…我…可以進來嗎?”